第十九章.火力太猛，招架不住了
天刚蒙蒙亮，窗帘缝隙里透进几缕微光，乔英子已经趴在书桌前，笔尖在稿纸上沙沙游走。。
宋倩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视线扫过书桌，语气里带着清晨惯有的温和。
宋倩：英子，老师又留课间作业了?
乔英子头也没抬，手里的笔没停
乔英子：没有， 这周六天文馆有个活动，我不是讲解员嘛
乔英子：准备一下
宋倩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脚步顿在书桌旁，牛奶杯轻轻搁在桌角发出一声轻响
宋倩：英子，你停一下，妈妈跟你说两句
她的声音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宋倩：你看啊！你高二一年都在天文馆当讲解员
宋倩：妈妈是不是一直都支持你
宋倩：妈妈知道这是你的爱好和理想
宋倩：妈妈是愿意支持的
宋倩：可咱们现在高三了，能不能就别再去了？
宋倩：太耽误时间了
宋倩：你们天文馆也不缺你这一个，要高考的吧？
乔英子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
乔英子：不是，我都之前讲解一年为什么不能去，我也没影响学习啊！
宋倩：那是高二啊，你现在高三了
宋倩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往前凑了半步，眉头拧成个川字
宋倩：这高二的学习强度能跟高三比吗？
宋倩：这是刚开学
宋倩：你可能对高三的紧张还没什么感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宋倩：那时候真让你去，你都没这精力了，行了，去请个假吧！
乔英子：可是这次是真的很重要啊！
乔英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讲解稿被攥得发皱
乔英子：就是关于我国嫦娥探月工程的科普讲座， 也是我的兴趣爱好
乔英子：您不是也知道吗？
乔英子：再说了，你现在说不去就不
乔英子：让人家天文馆上哪找人去？
宋倩挑了下眉，语气里添了几分不以为然
宋倩：哎呦，天文馆缺你一个，还不能转了
宋倩：哦，知道了
宋倩：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人说呀？
她伸手想去拿英子的手机
宋倩：那这样，你把联系人电话给我， 妈妈给你请假好不好？
乔英子往后退了半步，把手机往身后藏，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
乔英子：妈，你能不能别这样？
乔英子：研究天文一直是我的理想， 您不是也知道吗？
乔英子：我这不是为了我理想努力嘛
她越说越委屈，鼻尖一酸，泪珠“啪嗒”掉在讲解稿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怎么自己做什么妈妈都不支持，永远要按妈妈的计划走？
宋倩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几分
宋倩：去天文馆做讲解，就是你的理想啊，那咱们说去国家航天局，这不才是你的理想吗？
她拉过英子的胳膊，试图让她冷静
宋倩：英子，你过来， 来妈妈跟你说啊
宋倩：我知道你不高兴了， 这刚没收了你乐高，又不让你去天文馆，可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啊！
宋倩：你可能会说妈妈总拿高三来绑架你的人生，你要是连高考都考不好，哪儿还有什么人生啊？
宋倩：我说的对吗？
乔英子：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去
乔英子甩开她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带着最后一丝恳求拉了拉宋倩的衣角，声音软下来带着撒娇的意味
乔英子：你就，你就让我去最后一次吧，好吗？最后一次
宋倩别过脸，语气不容置喙
宋倩：你记得那天我给你做时间表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宋倩：这一年的课外活动都得取消
宋倩：要说起来，我只答应过你高二，没有说高三你可以继续去天文馆的
宋倩：而且你想想你去趟天文馆，一去一回一上午的时间都不够，还没加上你这提前准备的时间呢
宋倩：能做多少题啊？天文馆永远在，可高三的时间丢了你永远补不上的
乔英子：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意思了
乔英子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倔强
乔英子：我也知道这高三很重要嘛
乔英子：我也不想以后回忆起高三，全都是做题做题做题
乔英子：这脑子里除了做题，没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样的高三有什么意思？
乔英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宋倩：怎么没有意义啊？
宋倩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她往前一步，胸口微微起伏
宋倩：还有良好的学习习惯啊！ 还有坚持努力，这样的优秀品格
宋倩：这不都是高三修炼出来的吗？
乔英子：那哪是意义啊？ 那是无聊！无聊！！
宋倩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强硬掩盖
宋倩：那怎么成无聊了？
宋倩：那你这么说，妈妈是不是也无聊啊？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
宋倩：英子，你是不是感觉妈妈管你太严了？要求太高了
宋倩：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完全是在跟你作对？
宋倩：你是我女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咱们俩的人生理想应该是一样的呀
宋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为了去国家航天局而努力，对不对？
见英子低着头不说话，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推了推女儿的肩膀
宋倩：哎呀，这大清早的没这时间了，把早饭吃了还得早课呢
宋倩：快点，一会迟到了
乔英子抿着嘴没动，等宋倩走出房间，她飞快地抓起手机，指尖因为委屈还在发颤，打字的手却很果断
乔英子：「老爸，对方火力太猛，招架不住，需要炮火支援」
中午的小饭馆里，红油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乔卫东把一盘肥牛卷倒进锅里，筷子在汤里搅了搅，拍着胸脯豪气地说
乔卫东：把老爸叫出来就给你解决问题吧！
乔卫东：说吧，什么事没有老爸解决不了的
乔英子：我想跟您说的是， 就我之前经常去那个天文馆，他这周六要做中国嫦娥探月工程 的专题科普讲座，我报名参选讲解员资格
乔英子：为这我准备了两周，我好不容易选上了
乔英子：我妈说什么都不让我去
乔英子：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也都不管事儿
乔卫东夹起一块毛肚在香油里蘸了蘸，嗤笑一声
乔卫东：一哭二闹三上吊，在你妈那儿不管用，早年间我都试过了
乔卫东：你不是星期六嘛？
乔卫东：这才星期三呀
乔卫东：这不还有两天呢嘛
乔卫东：我想办法
乔卫东：我看我怎么跟你妈说？
乔英子：真的
乔英子眼睛一亮，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语气里满是期待。
乔卫东：真的
乔英子：我就知道老爸，你有办法
乔英子：谢谢老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