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学霸迟到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爬上春风中学的教学楼顶，冲刺班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课桌椅被擦拭得锃亮，空气中飘着新书的油墨香，混杂着少年人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同学们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既有对高三的敬畏，又藏着几分跃跃欲试的躁动。
李萌 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米色西装套裙，手里的教案夹“啪”地一声放在讲台上，瞬间压下了教室里最后的私语。
李萌：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是分班的第一天，那也是你们高三的正式开始，从今天起，……
她顿了顿，指尖在教案夹上轻轻敲击着
李萌：你们就是春风今年的火箭，就是春风今年的骄傲，明白吗？
同学们：明白
李萌：大点声
同学们：明白！
李萌：加油啊！
鼓舞完士气，她习惯性地扫视全班清点人数，视线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顿住——那里空着。李萌微微蹙眉，朝着班长的方向偏了偏头
李萌：林磊儿还没来啊？
算了，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大家
李萌：先不耽误时间了
李萌：来大家把书翻到第十页
隔壁的基础班，气氛却有些不同。班主任陈奇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带着韧劲
陈奇：同学们，你们的高三现在正式开始了
陈奇：有人说呀，中学时代是人生的黄金时代
陈奇：而高三呢？是黄金时代的顶峰
他目光扫过几个低头的学生，加重了语气
陈奇：你们不要认为分到基础班就心灰意冷，基础班也是能赶得上去的
陈奇：作为高三基础班的班主任代表，所有的代课老师一起为你们攀登顶峰，加油助威！
同学们：好...
这边李萌已经讲了近十分钟，教室后门突然传来“报告”声。
林磊儿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林磊儿：报告！
他喘着气，脸涨得通红
林磊儿：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李萌 放下粉笔，语气带着点严肃
李萌：林磊儿，刚开学你就迟到，这不行啊！
林磊儿：老师，我今天出了点状况，然后就北京的交通也不是太熟悉。
李萌：行了，不用说了
李萌：回座位吧，下不为例啊！
林磊儿：好
李萌 看着他坐下，又转向全班，声音掷地有声
李萌：我再多说一句啊，咱们虽然是快班，但你们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两个月以后，期中考试要全区大排名，到那个时候才是你们见真章的时候，所以你们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抓紧，不能松懈，明白吗？
同学们：明白！
李萌：来......
......
李萌：好，下课
同学们：老师再见！
等李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立刻转过身，手肘轻轻碰了碰后座的磊儿
林念：磊儿你这什么情况第一天就迟到?
他挠了挠头，有点委屈
林磊儿：我没赶上车
林念：你方一凡呢？你们一起迟到的?
林磊儿：没有表哥赶上了，我就差一点，然后没赶上
林念：他就不知道带你嘛
乔英子：那磊儿下次可要快点儿
林念：嗯，就是，方一凡也太不靠谱了弟弟都不管
乔英子：走，出去玩
楼道大厅里，英子刷着手机突然“噗嗤”笑出声，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靠在栏杆上，眼神有点飘，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栏杆缝——满脑子都是周六那场表演的细节，一会儿想动作，一会儿想配乐，根本没听清她在笑什么。
方一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英子旁边探头探脑。
方一凡：笑什么呢？
英子把手机往身后藏。
乔英子：不给你看
方一凡：不是，我看一下
乔英子：就不给你看
方一凡：我看一下嘛～
方一凡拖着长音，那撒娇的尾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腻歪劲儿总算把我从表演里拽了出来，我斜睨着他
林念：不是方一凡你犯病了?
#乔英子念念你快看
英子笑得直不起腰，把手机怼到我眼前。
我低头一看，屏幕上是只猴子，正对着镜头挤眉弄眼，那表情、那神态……我默默抬起头，看向方一凡那张凑过来的脸，最后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乔英子：我的妈呀
英子指着方一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英子：这简直失散多年的兄弟
乔英子：太像了
乔英子：快点把人领回家，好不好？
乔英子：妈呀，大团圆啊！
英子拿着手机，与方一凡脸平行对比，手机里是一只酷似方一凡的猴子
方一凡一把夺过手机按灭，满脸嫌弃
方一凡：哎呀，行了行了行了，你们无不无聊？
方一凡：啥玩意都领回家我妈得揍死我，不过领念念应该没事
林念：起开，你还是领陶子吧，管我什么事？
乔英子：因为你比陶子好看呀
我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四处看了看
林念：别乱说，要是被陶子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方一凡抱着胳膊，酸溜溜地说
方一凡：你们冲刺班怎么那么闲呀？
方一凡：下课还有时间看手机
方一凡：回家有时间玩乐高
方一凡：你们真行
英子立刻紧张起来
乔英子：唉，我那乐高你藏好了吗？
乔英子：没让你爸妈发现吧？
方一凡：你这什么话啊？
方一凡拍着胸脯
方一凡：你不相信我，方一凡办事啊！
他哪儿知道，那盒乐高早就被文洁阿姨翻出来了，正琢磨着怎么还给宋倩阿姨呢。
方一凡：我跟你说，搬家只要一搬完，你随时都可以去玩
林念：你真的要搬家呀?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方一凡：对啊，我要搬到书香雅苑去
林念：你们家又不是不够住，为什么突然搬家呀？
方一凡：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
林念：?
方一凡：和那谁最近天天都一...
林念：?
林念：什么呀？谁呀?
方一凡：没事，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是真想明白你们为什么学习好了
方一凡：离学校近了
方一凡：近水楼台每天至少比我多学两个小时
方一凡：而且最让我气人的是现在都两年了
方一凡：没有人来建议我，让我去搬家
方一凡：你们是不是怕我超越你们啊？
乔英子：就算让你24小时呆在教室里，你也不可能有机会超越我们的呀
方一凡：你这瞧不起人是吧？
方一凡：我只要用那俩小时
方一凡：这次分班一定去快班
方一凡：你信不信吧？
方一凡：说吧，怎么补偿我？
方一凡：念念还有你
林念：我?关我什么事？
我表示我很无辜呀
乔英子：老实说你是方一凡吗？
林念：我也表示怀疑
乔英子：谈论起学习来了
乔英子：你是方猴吗？
乔英子：你是不是六耳猕猴啊？
林念：就是就是，你快把我们的方一凡还给我们
英子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乔英子：那你有几个耳朵？
方一凡拍开她的手，一脸严肃
方一凡：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说正事呢
方一凡：我问你们就是自从咱们分开以后，你们有没有觉得孤单？
方一凡：有没有觉得比较寂寞？有没有不适应？
方一凡：有没有想我？肯定有，对吧？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林念：不好意思，真没有
乔英子：相反，我们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吧，特别安静，人生特别美好
林念：一片祥和，简直不要太好
方一凡：你们没心没肺的，看来没人懂我
乔英子：我们还不懂你?
林念：你肚子憋啥坏水，我们都知道
乔英子：不就是想和陶子做邻居嘛
方一凡：给我闭上
他才不是为了陶子，因为……好吧有这方面的原因
林念：敢想不敢承认了?
方一凡：念念，怎么连你也这样
叮叮——这个时候预备铃响了快上课了
乔英子：走了走了，上课去了
方一凡：唉，英子等一下，有话，给你说
方一凡：我有事跟你说
林念：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快点
我冲英子眨眨眼，先走了。
乔英子：准没好事
方一凡：行，你走吧，反正你那乐高我就拼了啊！
乔英子：你敢
乔英子：什么事快说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加快脚步回了教室。不过后来听英子说，方一凡是为了给磊儿要安定——说磊儿思乡睡不着，还嫌安神汤药效慢。英子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中午带他回家拿，还反复叮嘱必须按剂量吃。
我听完直摇头，方一凡这脑子，净想些歪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