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的甜文

作者:今天用了一下午,写了一个黑松的长cp文(感觉自己一写cp就有了码字的动力)😏,和之前的剧情可以不太一样,大家见谅

#:风暴眼里的糖霜

>学生会竞选台上,松鼠飞一把抢过黑莓掌话筒:“你的改革方案会毁掉新生补助金!”

>后台走廊,黑莓掌将她抵在消防栓箱上冷笑:“又在扮演正义使者?你父亲当年可没这么天真。”

>“不许提我父亲!”松鼠飞眼中燃起琥珀色火焰。

>冷战三天后,松鼠飞在空教室发现被撕碎的竞选稿。窗外暴雨倾盆,黑莓掌独自淋在操场。

>她冲进雨幕将伞砸向他:“疯了吗!”

>黑莓掌抹开脸上雨水,露出从未有过的疲惫:“你说得对…我像他。”

>雨伞“啪嗒”掉落。松鼠飞踮脚用围巾裹住他冻红的耳朵:“笨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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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武士大学学生活动中心后台的走廊,弥漫着廉价发胶、汗水和复印纸的混合气味。隔着一道厚重的猩红色绒布幕帘,前厅竞选演讲的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嗡嗡声浪,像一群困在玻璃罐里的黄蜂。偶尔爆发的掌声或口号,则如同闷雷滚过。

松鼠飞背靠着冰凉的白瓷砖墙,双手抱臂,深姜黄色的短发有几缕被汗水黏在额角,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她身上那件代表雷族学院的墨绿色制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简单的白色T恤,胸口用金线绣着小小的闪电徽记。琥珀色的瞳孔里,怒火如同被强压下的熔岩,在深处翻滚、沸腾,几乎要灼穿镜片。她的指尖深深掐进上臂的布料里,留下清晰的印痕。

幕帘缝隙透出的光,在她脚边投下一道晃动的、不安的光带。刚才台上发生的一切,如同慢镜头在她眼前反复回放:

黑莓掌站在聚光灯下,身形挺拔,穿着影族学院标志性的银黑双色制服,肩线被刻意垫宽,更显气势逼人。他深棕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下颌线条绷紧,那双遗传自虎星的、冰封般的琥珀色眼眸扫视全场,带着一种天生的、近乎冷酷的掌控感。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被放大,清晰、冷静、逻辑严密,每一个音节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锥。

“陈旧的传统,只会拖垮我们前进的脚步!”他斩钉截铁,手臂挥下,如同将军下达军令,“‘新生基础补助金’?效率低下!资源浪费!是时候引入更高效的竞争机制——‘精英孵化计划’!让真正有潜力、肯奋斗的人,获得匹配其价值的资源倾斜!这才是猫武士大学未来的方向!”

台下,部分影族和风族的学生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和掌声。而雷族和河族区域,则是一片压抑的沉默和愤怒的低语。

就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气氛中,就在黑莓掌准备抛出更具煽动性的数据时——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带着一阵风,猛地冲上了演讲台!

松鼠飞!她甚至没有看黑莓掌一眼,目标明确,动作快如闪电!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一把攥住了黑莓掌面前那支银光闪闪的麦克风支架底部,猛地向自己这边一拽!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麦克风脱离了黑莓掌的掌控,连同支架一起,被松鼠飞强硬地拖到了自己面前。她无视了黑莓掌瞬间阴鸷如风暴的眼神和台下惊愕的抽气声,甚至没顾得上调整话筒高度,就对着那冰冷的金属头,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劈叉,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会场:

“他的方案会毁掉新生补助金!这是赤裸裸的掠夺!是把大学变成弱肉强食的丛林!那些家境困难、但同样怀揣梦想的新生怎么办?直接被‘竞争’掉吗?!”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琥珀,扫过台下那些沉默的、穿着洗得发白制服的新生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猫武士大学的根基是族群守望相助的精神!不是冰冷的丛林法则!这份提案,我代表雷族学院,反对到底!”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会场。连后台的嗡嗡声都消失了。

幕布缝隙里,松鼠飞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黑莓掌站在她身侧的阴影里,半边脸被灯光照亮,半边脸隐在黑暗中。他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瞳孔,死死钉在她身上,里面翻涌的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彻底冒犯、被当众挑战权威的、近乎实质的暴戾寒流。

紧接着,是学生会干部惊慌失措的圆场声,是主持人结结巴巴的“中场休息”宣布声,是潮水般涌起的、混乱的议论声浪……

“呼……”松鼠飞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走廊里浑浊的空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团几乎要炸开的火焰和一丝……后知后觉的冰冷颤栗。她刚才做了什么?当众抢夺麦克风,彻底撕破脸……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不紧不慢地从幕帘方向传来,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晰、沉重、带着绝对压迫感的回响。

松鼠飞倏地睁开眼。

猩红的幕帘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粗暴地掀开。黑莓掌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出口,将后台走廊本就昏暗的光线彻底吞噬。他一步步走来,银黑色的制服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暗色。他的脸上���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精钢铸造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簇来自寒冰地狱的幽火,牢牢锁定了靠在墙上的松鼠飞。

恐惧,冰冷的、带着倒刺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松鼠飞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没有退缩,琥珀色的瞳孔如同淬火的琉璃,毫不畏惧地迎上那两道冰锥般的目光,下颌倔强地扬起,像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兽。

黑莓掌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走廊狭窄的空间瞬间被他的身影和那股凛冽的、带着硝烟味的雄性气息填满。他微微俯身,阴影彻底将松鼠飞笼罩。一只手猛地抬起,“砰”地一声巨响,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重重地砸在松鼠飞耳侧冰冷的白瓷砖墙上!

巨大的震动顺着墙体传来,震得松鼠飞肩胛骨一阵发麻。她甚至能感觉到墙体内消防栓箱金属外壳的嗡鸣。碎裂的瓷砖粉末簌簌落下,擦过她的脸颊。

黑莓掌的手撑在墙上,手背上青筋虬结,那只昂贵的黑色战术手套关节处,清晰地印着几道新鲜的血痕和墙灰的污迹——显然,刚才那一拳,并非完全针对墙壁。他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的呼吸带着压抑的怒意,喷在松鼠飞因惊骇而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又在扮演你伟大的正义使者?”黑���掌的声音响起,低沉得如同砂纸摩擦过冰面,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液般的寒意和赤裸裸的嘲讽。他冰封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松鼠飞强作镇定的脸,那眼神像是在解剖一只不自量力的猎物。“为了那群所谓的‘弱者’,当众让我下不来台?嗯?”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密感,“真是……感人肺腑。”

他顿了顿,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猛兽的狞笑。

“可惜……”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松鼠飞瞳孔深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下:

“你父亲火星当年……可没你这么天真。”

火星的名字,如同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松鼠飞最脆弱、最不容触碰的禁区!

“不许提我父亲——!!!”

尖利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瞬间撕裂了走廊压抑的寂静!松鼠飞眼中所有的强装镇定和琥珀色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化为一片焚毁理智的狂怒烈焰!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不管不顾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莓掌那张冷酷嘲讽的脸狠狠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狭窄的走廊里爆开,如同惊雷!

黑莓掌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通红的指印。几缕被打散的深棕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瞬间变得幽深如渊的眼睛。

时间仿佛凝固了。

松鼠飞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掌心火辣辣地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琥珀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未熄的怒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她打了他……她真的打了他……

黑莓掌保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几秒钟的死寂,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在胸口。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转回头。

脸上那冰冷的、面具般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松鼠飞从未见过的神情——没有暴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寒的平静。那平静之下,仿佛有黑色的冰川在无声地崩裂、移动。他抬手,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指背,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优雅,蹭了蹭自己发烫刺痛的脸颊。

他的目光,终于从松鼠飞脸上移开,落在自己蹭过脸颊的手套指节上,仿佛在研究上面的纹路。然后,他轻轻嗤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极冷,像冰棱碎裂。

他没有再看松鼠飞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沉默地、决绝地转身,迈开长腿,径直穿过猩红的幕帘缝隙,消失在前厅尚未散尽的喧嚣和灯光里。

只留下松鼠飞一个人,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瓷砖墙,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愤怒的潮红迅速褪去,只剩下失血的苍白。耳边嗡嗡作响,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扇他耳光时那巨大的反震力道,震得她整条手臂都在发麻。而心脏的位置,却像被那只沾着墙灰和血痕的战术手套狠狠攥住,冰冷、坚硬、窒息般的疼。

冷战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猫武士大学里所有与黑莓掌相关的角落。三天。整整七十二个小时。松鼠飞的世界被刻意分割成两半——一半是雷族学院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另一半是必须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可能遇见黑莓掌的路径:影族教学楼、校橄榄球场、甚至学生会所在的那栋楼。

她把自己埋在《高等格斗战术推演》的复杂矩阵里,试图用冰冷的逻辑覆盖那晚后台走廊里冰冷的眼神和更冰冷的耳光声。然而,那些矩阵符号总会在某个瞬间扭曲变形,变成黑莓掌撑在墙上那只青筋暴突的手,变���他脸颊上迅速浮现的鲜红指印,变成他最后离去时那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嗤笑。

第三天傍晚,天空阴沉得如同吸饱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土腥味和沉闷的压迫感。松鼠飞抱着几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厚重参考书,脚步匆匆地穿过连接文学院和旧礼堂的一条偏僻回廊。她需要找一个绝对安静、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把明天小组推演的最终方案定下来。

回廊尽头,一扇蒙尘的、漆皮剥落的木门虚掩着,上面挂着一个歪斜的、字迹模糊的金属牌——“旧档案室(停用)”。就是这里了。松鼠飞用肩膀顶开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旧纸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从高高的、积满污垢的窗户透进来,勉强照亮室内。空荡荡的教室,桌椅早已搬空,只剩下角落里堆着些蒙着厚厚灰尘的废弃教具和几摞发黄的旧报纸。空气凝滞,死寂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松鼠飞皱了皱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正准备找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目光扫过教室中央那片相对空旷的水磨石地面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那里散落着东西。

不是灰尘,也不是废纸。

是纸片。被撕得粉碎的纸片。像一场小型的、惨烈的纸雪,凌乱地铺陈在冰冷的地面上。纸片的边缘参差不齐,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狂暴痕迹。有些碎片很大,能清晰地看到打印的表格、加粗的标题、精心设计的柱状图……还有一些被反复揉捏过、皱成一团的纸团,滚落在纸片堆的边缘。

即使被撕得粉碎,即使被揉捏践踏,松鼠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黑莓掌的竞选稿。

那份她当众痛斥、他视若珍宝、承载着他“精英孵化计划”宏伟蓝图的竞选核心文件。此刻,它像垃圾一样,被彻底摧毁,弃置在这无人问津的废弃角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松鼠飞的后颈。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书,仿佛那点重量能给她一丝支撑。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为什么?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如同巨兽的咆哮,猛然在头顶炸响!整个旧教室仿佛都随之震颤,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是瓢泼大雨砸在窗户和屋顶铁皮上的狂暴声响!噼里啪啦!如同无数冰冷的石子疯狂倾泻!

松鼠飞被雷声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那扇唯一透光的、污迹斑斑的高窗。

视线穿透模糊的玻璃和密集如注的雨帘,越过空旷的旧礼堂前坪,落在了更远处那片被笼罩在灰蒙蒙雨幕中的橄榄球场上。

一个身影。

一个孤零零的、如同标枪般钉在暴雨中的身影。

深色的运动服早已被雨水彻底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深棕色的短发被雨水冲刷得紧贴着头皮和额角,水线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淌下。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空旷球场中央的泥泞里,如同风暴中心一座沉默的黑色礁石。背脊挺得笔直,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绝与疲惫。

是黑莓掌。

他在淋雨!

瓢泼的、冰冷的、足以将人砸倒的暴雨!

“疯子……” 松鼠飞失声低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刚才看到碎稿时那股寒意,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尖锐的恐慌取代。他怎么了?他疯了吗?!

没有任何犹豫。

怀里的书“哗啦”一声被松鼠飞胡乱扔在脚边的纸屑堆上。她甚至顾不上捡,转身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了旧档案室!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随即又被狂暴的雨声吞没。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瞬间穿透了她单薄的墨绿色制服外套,刺入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狂风卷着雨幕,抽打在她的脸上,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她不顾一切地在雨幕中狂奔,脚下的积水四处飞溅,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那片空旷的橄榄球场。

越来越近。

黑莓掌的身影在滂沱雨幕中愈发清晰,也愈发显得孤寂而……脆弱?这个念头让松鼠飞的心猛地一抽。

“黑莓掌!”她冲到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在狂暴的雨声中显得那么微弱,“你疯了吗?!!”

黑莓掌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依旧如同雕塑般,背对着她,面朝着被雨幕彻底模糊的球门方向。只有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双手,暴露了他并非毫无知觉。

积压了三天的不解、愤怒、担忧和此刻目睹他自毁般行径的恐慌,如同火山般在松鼠飞胸腔里爆发!她猛地冲到他面前,甚至没看清他的表情,就将一直攥在手里、唯一能充当“武器”的东西——一把刚撑开就被风雨吹打得东倒西歪的折叠伞——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他湿透的胸膛!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被风雨撕扯得破碎不堪,“淋雨给谁看?!惩罚你自己吗?!还是惩罚我?!你这个疯子!”

折叠伞砸在黑莓掌湿透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噗”一声,随即无力地弹开,掉落在两人脚边浑浊的泥水里。伞骨扭曲,伞面被雨水和泥浆迅速浸透。

黑莓掌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动作僵硬得像是生锈的机器。那只骨节分明、此刻却冻得微微发青的手,缓缓抹过自己同样冰冷僵硬的脸颊。雨水、泥水被粗暴地拭去,露出了他此刻的神情。

没有冰冷,没有嘲讽,没有暴戾。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重的疲惫。那双曾经锐利如刀锋、燃烧着野心火焰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像是被这场暴雨彻底浇熄了,只剩下灰烬般的空洞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睫毛不断滚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垂着眼,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脚下浑浊的泥水里,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嘶哑、干涩,被风雨冲刷得几乎听不清,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割开了松鼠飞的耳膜,也割开了她所有愤怒的盔甲:

“……你说得对。”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后面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痛楚:

“……我像他。”

轰!

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松鼠飞脑中炸开!比刚才那声真正的雷鸣更让她魂飞魄散!

“我像他。”

虎星。那个名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如同最沉重的枷锁,是黑莓掌一生都在拼命挣脱、却又如影随形的噩梦。是松鼠飞在后台走廊里,在狂怒之下,用来刺伤他最深的利刃。

而现在,这把由她亲手刺出的利刃,被他拔了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和自我厌弃的剧毒,狠狠地、决绝地捅进了他自己的心脏。

伞,还躺在泥水里。

松鼠飞却感觉自己的世界也跟着倾覆了。砸向他的愤怒,被他此刻眼中那片死寂的疲惫和那句自毁般的低语,彻底击得粉碎。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不断流下,流进衣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胸腔里翻涌的,是比雨水更冰冷、更刺骨的恐慌和……铺天盖地的、尖锐的疼痛。

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男人。看着他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脸,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那双失去了所有光芒、只剩下自我厌弃的空洞眼眸。

三天前那个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冷酷强势的影子,和此刻暴雨中疲惫绝望的身影,在她眼前疯狂重叠、撕裂。

“笨蛋……”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的低语,从松鼠飞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混着雨水的空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踩进两人之间浑浊的泥水里,溅起冰冷的水花。

然后,她踮起脚尖���

动作有些笨拙,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

她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同样被雨水打湿、却还残留着一丝微弱体温的姜黄色羊绒围巾。围巾很长,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阳光混合着青草的气息。

她伸长手臂,将那湿漉漉却依旧柔软的围巾,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温柔,一圈又一圈,紧紧地、严严实实地裹住了黑莓掌那冻得通红、甚至微微发青的耳朵和同样冰冷的脖颈。动作有些慌乱,甚至勒到了他,但她不管不顾,只想把最后一点温暖传递过去,只想隔绝那冰冷的雨水和更冰冷的绝望。

围巾上残留的、属于她的微弱体温,和他皮肤上刺骨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黑莓掌的身体在她靠近、在她用围巾裹住他的瞬间,猛地僵硬了一下。空洞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置信的震颤。

松鼠飞裹好围巾,双手却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捧住了他冰冷僵硬的脸颊两侧,强迫他那双失焦的、空洞的眼睛看向自己。她的脸上也全是雨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琥珀色的瞳孔里却燃烧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凶狠的光芒。

“淋够了吗?”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砸在泥水里的石子,“淋够了就跟我走!”

她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转而一把攥住了他同样冰冷刺骨、甚至有些僵硬的手腕。那手腕上,还残留着三天前她在后台走廊里掐出的、早已淡去的红痕。

“回家!”她拽着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仿佛在命令一个迷路的孩子。

雨水依旧疯狂地冲刷着世界。黑莓掌被她拉着,踉跄了一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他没有反抗,没有挣脱,只是被动地、僵硬地被她拖着走。低垂着头,湿透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那紧紧裹着他耳朵和脖颈的、带着她体温和气息的姜黄色围巾,在灰暗的雨幕中,如同一簇微弱却倔强燃烧的火焰。

松鼠飞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冰冷的皮肤里。她拉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冲进通往宿舍区那条被风雨笼罩的林荫道。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她却固执地睁大眼,死死盯着前方朦胧的宿舍楼轮廓,仿佛那是风暴中唯一的灯塔。

……全剧终

作者:别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写了,问就是不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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