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小燕子的伤势逐渐好转。她也终于按耐不住“哀求”永琪让自己回到牧场去。
永琪无奈,只能顺着她。
有时他也真是摸不着头脑,这个牧场对小燕子的吸引力怎么就这么大呢?
晨光熹微,草叶上的露珠在马蹄下碎裂。
永琪勒住缰绳,马儿在牧场栅栏前稳稳停住。他先翻身下马,然后伸手将小燕子抱了下来。
“真的没事啦!”小燕子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你看我都能蹦能跳了。”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手往前跑。
永琪一把将人拽回,手指轻轻抚过她额角尚未消退的青紫:“昨天换药时分明还说疼…”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又看见那日她从山坡滚落的场景。
小燕子踮脚用指尖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我保证就待在牧场,哪儿也不去。”她突然竖起三根手指,“我对着咩咩发誓!”
“你啊!就惦记着你的羊咩咩牧场了。”永琪无奈地摇头,却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午时记得吃药哦,我会让牡丹盯着你的。”
纸包里整齐码着六颗蜜饯,每颗都裹着晶莹的糖霜。
小燕子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去拿,却被永琪按住手腕。
“还有……”他俯身在小燕子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要是让我发现你又不听话…”后半句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在带着青草香的晨风里。
远处传来牧羊犬的吠叫,羊群如云朵般从圈里涌出。
小燕子推着永琪往回走:“哎呀,你快去上课吧,你这师傅怎么能让孩子们等你呢?你昨天不是还教我什么「寸金寸银」的吗?”
永琪忍俊不禁的纠正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小燕子皱了皱眉,嘟囔道:“什么金啊银的,要是这些金银都给我就好了。”
永琪走出几步又回头,看见小燕子站在栅栏旁朝他用力挥手,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他也同样挥手,接着忍不住又喊道:“记住!下学就来接你——”
话音未落,小燕子已经转身奔向羊群,绣鞋踏碎一地露珠。
永琪望着那个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此时的牧场里,工人们正忙着清点羊群。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小燕子来了”,顿时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
老张头的草叉哐当掉在地上,刘婶的奶桶晃出几滴白浆,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丫头!你咋来了?”老张头粗糙的大手想碰又不敢碰她额角的伤,最后只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沾的草屑。
刘婶握着小燕子的双手紧张道:“听牡丹说你摔得可吓人了!咋不多躺几天?”她手里还攥着挤奶的瓢,奶香混着青草味飘散开来。
“你这娃胆子比窝瓜还大!”牧羊人老王蹲着烟袋直摇头,"那林子天黑后连我们都不敢进…”
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
帮工阿牛搓着手低声道:“萧大侠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照看你,要是…”他话没说完就被刘婶用手肘捅了一下。
小燕子站在晨光里,感觉有暖流从心底涌上来。
她突然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裙摆扫过沾露的草尖:“嗐!什么窝瓜南瓜的,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阳光透过她扬起的发丝,在草地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眼角瞥见一团熟悉的白色身影,小燕子猛地蹲下身:“好你个咩咩!”她一把抱起正在吃奶的小羊羔,手指轻戳它湿润的鼻头,“那日害我追得摔下山坡,现在倒知道找娘亲了?说!下次还敢不敢了?”
小羊羔“咩”地叫了一声,粉红的舌头舔上她结痂的伤口。
工人们哄笑起来,李婶无奈笑道:“你这丫头,伤没好利索就跟羊崽子闹……”
远处传来牧羊犬的吠叫,羊群如云朵般浮动。
小燕子把咩咩举过头顶,看它在阳光里眯起眼睛。
她突然觉得,额角的伤好像真的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