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支玄甲洪流的前锋，已然如同最锋利的箭头，在数倍于己的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人一骑，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玄甲披风，身形单薄却笔直如枪！手中长剑挥舞，寒光闪烁，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

即使隔着漫天的烟尘和喊杀，即使那人脸上同样沾满血污，楚归鸿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上官鹤！

真的是他！他真的带着援兵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如同两条毒蛇，瞬间缠绕住楚归鸿的心脏！他看到了上官鹤，也看到了那面刺眼的东宫龙旗！他看到了生的希望，更看到了那希望背后，上官鹤必然付出的、他无法想象的惨痛代价！

“上官鹤——！你答应了太子什么？”楚归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在敌阵中奋勇冲杀的身影嘶声咆孝

他的咆哮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入上官鹤的耳中。

正在挥剑格挡一支冷箭的上官鹤，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隔着重重人影和弥漫的硝烟，望向城楼残骸上那个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身影。楚归鸿那双赤红的、充满了狂怒、痛苦和质问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杀进去——！接应楚帅——！”

他身后的玄甲铁骑爆发出震天的吼声，攻势更加猛烈，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朝着楚归鸿所在的位置，狠狠凿穿过去！

楚归鸿看着上官鹤那决绝冲锋的身影，看着他避而不答、却用行动证明一切的姿态，看着那面刺目的东宫龙旗……一切都明白了。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撕裂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上官鹤！

“开城！接应援军！”楚归鸿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狂龙，他不再犹豫，挥舞着卷刃的陌刀，率领着身边最后几十名还能站着的兄弟，如同扑火的飞蛾，向着援军杀来的方向，向着那个豁口，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杀——！”

两支同样疲惫、同样伤痕累累、却同样燃烧着不屈意志的洪流，在龙渊关这片彻底化为焦土的废墟地狱中，在漫天血雨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如同两道燃烧生命的流星，狠狠地对撞、交汇！

“走！”上官鹤的战马冲到楚归鸿身边，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楚归鸿满是血污和汗水的手臂，将他拉上自己的马背！战马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鸣。

“你……”楚归鸿坐在上官鹤身后，双手紧紧抓住马鞍，感受着身前之人单薄脊背传来的冰冷和颤抖，他想问，想吼，想质问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混账！”

“闭嘴！冲出去！”上官鹤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长剑指向被援军撕开、正被疯狂反扑的敌军试图重新合拢的突破口！“目标——东北方向冲！”

“破风营！跟上大帅！”李猛独臂挥舞着战刀，发出最后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