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道歉·服软与重拾

整整一天，帅营的气氛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楚归鸿把自己关在帅帐里，对着沙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上官鹤摔刀时那愤怒、失望、甚至带着一丝受伤的眼神，在他脑中反复回放。他烦躁地踱步，几次走到上官鹤的营帐外，又生生停住脚步。

他楚归鸿，堂堂北境军神，何曾向谁低过头服过软？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那些话，不仅仅是因为醋意，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那份对上官鹤日益增长的、无法掌控的在意和恐慌，扭曲成了伤人的利刃。

夜幕降临。楚归鸿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上官鹤的营帐外，沉声道：“上官鹤，是我。”

帐内一片寂静。

楚归鸿等了片刻，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他以为上官鹤不会理会他时，帐帘被从里面掀开一条缝。上官鹤站在门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疏离冷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有事？” 声音毫无波澜。

楚归鸿看着他那拒人千里的样子，心头一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生平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统帅的威严，声音低沉而艰涩地开口：

“今日校场……是我失言。那些话……混账至极。我并非有意……羞辱于你。” 他艰难地寻找着措辞，“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嫉妒？只是害怕你被那个打铁的吸引走？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上官鹤依旧冷淡的眼神，心一横，直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你的天赋……远胜常人。是我……心浮气躁，言语无状。” 他微微低下头，“若你还愿意……刀法，我继续教你。这次，我定当……耐心些。”

这番道歉，对楚归鸿来说已是破天荒的艰难。他站在那里，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竟显得有些无措。

上官鹤看着他。看着他低垂的眼帘，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微微紧绷的肩膀。他从未见过楚归鸿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份笨拙却真诚的道歉面前，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尤其是那句“心浮气躁”，隐隐戳中了某种他自己也未曾深究的可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上官鹤才淡淡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疏离：“刀就不必了。楚帅的佩刀，在下受之有愧。”

楚归鸿闻言，立刻道：“无妨！我那里还有几柄练习用的刀，虽不及‘惊鸿’，也足够锋利趁手！” 他生怕上官鹤拒绝，连忙补充，“明早校场，我……等你。”

上官鹤没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他微微颔首，算是默认，然后放下了帐帘。

楚归鸿站在帐外，看着那合拢的帘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心头那块巨石终于落下，却又涌起一丝新的、酸涩的期待。

重教·影子与悸动

次日清晨，校场依旧空旷。气氛却与昨日截然不同。

楚归鸿早早等候，身边放着两柄制式相同、分量适中的练习用长刀。看到上官鹤准时出现，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