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厂风波

空旷的校场,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阳光刺眼。

楚归鸿将昨日那柄备用的佩刀再次塞到上官鹤手里,自己则持着“惊鸿”。他沉着脸,开始讲解最基础的劈砍:“握紧!手腕下沉!力从地起,贯于腰,发于臂,注于刃!不是让你绣花!看好了!”

他亲自示范,一个标准的力劈华山!刀锋破空,发出尖锐的呼啸,气势惊人!动作刚猛凌厉,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杀伐之气。

上官鹤依言照做。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动作模仿得相当标准,姿态也足够挺拔。但问题在于,他过往的战斗风格偏向灵巧诡变,擅长的是剑的轻灵和近身搏杀的寸劲。这种大开大合、需要全身力量爆发和悍勇气势的刀法,与他骨子里的气质总有些格格不入。他的动作虽然标准,却少了几分楚归鸿那种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霸道和狠厉,显得过于“文雅”,力量感也稍显不足。

“停!” 楚归鸿突然厉喝一声,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看着上官鹤再次挥出的、在他眼中显得“绵软无力”、“花拳绣腿”的一刀,想到他刚才和路虎“相谈甚欢”的样子,想到路虎那身碍眼的腱子肉,一股邪火混合着浓浓的醋意和不甘直冲脑门。

他几步走到上官鹤面前,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他刺穿:“手腕无力!下盘虚浮!发力松散!你这软绵绵的刀法……”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上官鹤因练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沁出汗珠的鼻尖,那句憋了许久、带着强烈个人情绪和比较意味的嘲讽,终于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声音冰冷刺耳:

“呵,看来你这练刀的天赋,比起你找那打铁小子‘探讨’的热情,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白瞎了这把好刀!”

“……”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上官鹤挥刀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眸子,此刻因为巨大的羞辱、憋屈和愤怒,燃起了熊熊火焰!脸颊也因为瞬间涌上的气血而涨得通红!

他为了任务接近路虎,被他逼着学这劳什子的刀法,现在还要被他这样当众羞辱、拿来和一个铁匠比较?!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怒火直冲天灵盖!什么任务,什么隐忍,在这一刻都被这刻薄的嘲讽击得粉碎!

“楚、归、鸿!” 上官鹤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刻薄和莫名其妙醋意的脸,只觉得无比刺眼和厌烦!

他猛地一扬手!

“哐当——!” 那柄沉甸甸的佩刀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既然楚帅觉得在下朽木不可雕,配不上您的‘高深’刀法,那就不必浪费彼此时间了!” 上官鹤的声音冷得像冰渣,“这刀,您自己留着玩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楚归鸿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更不顾什么军师仪态,猛地转身,拂袖而去!青色的背影带着决绝的怒意,很快消失在校场边缘。

楚归鸿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柄被遗弃的刀,再看向上官鹤消失的方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句刻薄的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可上官鹤摔刀离去的决绝姿态,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让他又气又悔,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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