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今日心情不好
上官鹤是在一阵钝痛欲裂的头痛中挣扎着醒来的。帐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缕微光透过帘缝钻进来。他撑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只着中衣的上身。宿醉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翻涌着,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昨晚。庆功宴的喧嚣、觥筹交错、将领们粗豪的笑语……记忆像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后来……似乎是楚归鸿扶他回来的?再往后,便是一片模糊的温暖和……一种奇异的、带着酒气的混沌感,仿佛做了一个遥远而迷离的梦,梦里有什么东西轻柔地触碰了他的唇……但具体是什么,却如同指间流沙,越想抓住,消散得越快。
他甩甩头,将这不真切的片段归结为醉酒后的幻觉。当务之急,是缓解这该死的头痛。他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到桌边,倒了杯凉透的茶水,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
洗漱更衣,换上惯常的青色长衫,束好发冠。镜中映出的面容依旧清俊,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昭示着昨夜的放纵。他深吸一口气,将残存的酒意和那点莫名的悸动压回心底深处,重新戴上了军师冷静自持的面具,掀帘走出营帐。
帅帐低气压
踏入帅帐参与晨议,上官鹤立刻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楚归鸿端坐主位,正在听取斥候关于北狄残部动向的回报。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扫视着沙盘。将领们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显然都感受到了主帅今日非同寻常的冷峻。
上官鹤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他能感觉到楚归鸿的目光在他进来时,似乎极其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迅速移开,仿佛他是空气。但那目光扫过时带来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和……回避感?让上官鹤微微蹙眉。是军情棘手?还是……
他收敛心神,专注于军议。然而,整个过程中,楚归鸿都显得格外焦躁和……心不在焉。他打断将领汇报的次数比平时多,下达命令的语气也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甚至当一名副将因激动,习惯性地想拍一下上官鹤的肩膀表示对某个策略的赞同时,手还没落下,就被楚归鸿一声冷硬的咳嗽打断:
“王副将!东线布防图修改好了吗?午时之前交不上来,自己去领十军棍!”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王副将的手僵在半空,一脸错愕和惶恐,连忙躬身应是,再不敢看上官鹤一眼。
上官鹤心中疑窦丛生。楚归鸿今日的脾气,似乎格外针对……他周围的人?尤其是试图接近他的人?
锻造坊与醋意翻涌
军议结束,上官鹤想起太子的密令。他需要尽快找到关于楚家锻刀秘法的线索,而公认手艺最好、最有可能接触到相关信息的,就是锻造坊那个叫路虎的年轻匠师。
他径直走向营地边缘那间炉火熊熊、叮当作响的锻造坊。还没走近,就感受到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路虎正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在通红的炉火映照下油亮发光。他专注地抡着沉重的铁锤,砸在烧得赤红的铁块上,火星四溅。每一次锤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肌肉贲张,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