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将

楚归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呼吸骤停！

昨夜……那些模糊而狂乱的片段——滚烫的肌肤、破碎压抑的呜咽、绝望的挣扎、自己如同失控野兽般的……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作响的恶意，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不是梦！是真的！他竟然……他竟然对上官鹤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呃…呕……” 强烈的恶心感和灭顶的罪恶感瞬间冲垮了楚归鸿的意志，他猛地偏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烧得他眼眶发涩。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上官鹤身边，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巨大的恐惧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但尚存！

这一丝微弱的气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楚归鸿濒临崩溃的理智勉强回笼一丝。巨大的庆幸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慌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

完了！

他楚归鸿，堂堂千语军统帅，儒雅清正之名传遍朝野，竟在药力驱使下，对同为男子的上官鹤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暴行！这消息若传出去……他的名声、他的仕途、他的一切都将彻底毁灭！这将成为他一生无法洗刷的、最肮脏丑陋的污点！

目光再次落在那惨不忍睹的身体上，楚归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这副模样……这副被他亲手摧毁的模样，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荣华刻意压低的、带着试探和惶恐的声音：“将军…您醒了吗？”

楚归鸿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被一片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寒潭覆盖！所有的混乱情绪在刹那间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属于北境统帅的铁血本能——封锁！镇压！抹杀一切痕迹！

他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迅速脱下自己沾满尘土和汗渍的玄色中衣（外袍已破损），用这尚算干净的内衫，带着一种近乎掩埋罪证的仓惶，将上官鹤伤痕累累的身体尽可能严实地包裹起来，尤其是那些最不堪的伤痕。然后，他才用低沉而极度平稳，平稳到令人心头发毛的声音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荣华那张同样带着疲惫和巨大恐惧的脸探了进来。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被玄色中衣包裹着、昏迷不醒如同破布娃娃般的上官鹤，以及楚归鸿那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看过来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时，他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鬼，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将…将军！属下…属下该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楚归鸿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阴影。他步履沉稳地走近，每一步都像踏在荣华的心尖上。他在荣华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带着文雅腔调的平静，却字字如冰锥：

“荣副将，”他甚至用了正式的称谓，更显疏离与冷酷，“告诉我，昨夜，你做了什么？” 那平静的语气下，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