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光影
吃过午饭,爷爷端着个铁盒子进来,里面装着他珍藏的老照片。照片边缘都卷了角,有的还褪了色,但人物的笑脸依旧清晰。
"这张是我年轻时在麦场拍的,"爷爷指着一张黑白照,"那时候割麦子全靠手,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可心里踏实。"魏岚在旁边补充:"我爷说,那会儿最开心的就是麦子入仓,一年的辛苦都有了着落。"
我把相机放在桌上,镜头对着这些老照片,尝试捕捉岁月的痕迹。魏岚站在我身后,帮我调整光线:"这边挡一下阳光,照片反光太厉害。"他的手指在相机屏幕上滑动,动作熟练得像在操作自己的设备。
"丫头,要不要看看真正的老仓库?"爷爷突然提议,"就在后院,我年轻时存麦子的地方。"
我们跟着爷爷来到后院,一扇木门后藏着间低矮的屋子。门上的铁锁已经锈迹斑斑,魏岚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一股混合着麦香和潮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时光在这里被封存。
仓库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风车,旁边是几个大粮囤,底部还残留着去年的麦壳。墙上挂着一把镰刀,刀刃虽然锈迹斑斑,但依然锋利。
"这风车可有年头了,"爷爷抚摸着木质的叶片,"以前用来扬麦子,把杂质吹出去。现在都用机器了,这老伙计也退休了。"
我拿出相机,开始拍摄这些老物件。魏岚帮我调整位置,把镰刀挂到光线更好的地方,又找来一块旧麻袋布当背景。"这样拍出来更有年代感,"他解释道。
拍摄间隙,爷爷给我们讲起了过去的故事:"那会儿没有机器,收麦子全靠人工。割完还要捆成捆,再用牛车拉回场院。打麦子时,全村人都来帮忙,热闹得很。"
"爷爷,您年轻时一定很能干吧?"我问道。
"能干啥呀,"爷爷摆摆手,"就是力气大些。不过那会儿人都实在,干活不偷懒。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吃点苦就喊累。"他说完瞪了魏岚一眼。
"爷,我可不怕吃苦,"魏岚赶紧辩解,"我这几天不都在帮您修东西嘛。"
爷爷哼了一声:"修个风车还差点把叶片弄断,还好意思说。"
我们都笑了。阳光透过仓库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突然有了个主意:"爷爷,您能给我们演示一下风车怎么用吗?"
"行啊,"爷爷爽快地答应,"不过得先把它擦干净。"
魏岚和我分工合作,一个擦叶片,一个清理底座。林萧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运动相机:"我来拍!我来拍!"
"小心点,别摔了,"我叮嘱道。
"知道啦!"林萧已经开始对着我们拍摄,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将是我纪录片的第一素材!"
风车清理干净后,爷爷给我们演示如何操作。他摇动把手,叶片开始转动,发出"呼呼"的声响。"以前就是这样,把麦子从上面倒进去,风会把轻的杂质吹出去,饱满的麦粒就从下面落下来。"
"好神奇啊!"我忍不住感叹。
"神奇啥,"爷爷笑道,"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现在机器快是快,但我还是喜欢这老伙计。用它,心里踏实。"
我们轮流尝试操作风车。魏岚学得最快,不一会儿就能熟练地摇动把手。林萧则专注于拍摄,还不时让我们摆姿势:"姐,你站在风车旁边,魏岚哥摇把手,爷爷在后面看着,这个画面一定很有感觉!"
拍摄结束后,我们把风车重新归位。爷爷看着我们,突然说道:"我年轻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大粮仓,装满一年的收成。现在生活好了,粮仓也现代化了,但我还是舍不得这老仓库。每次进来,都能想起过去的日子。"
"爷爷,您放心,"我握住他的手,"我们会把这些都拍下来,做成视频,让更多人了解过去的生活。"
"对,"魏岚点头,"我们还可以采访村里的老人,记录他们的故事。"
林萧兴奋地跳起来:"我当导演!我当导演!"
我们都笑了。离开仓库时,夕阳正慢慢落下,余晖透过树梢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我突然觉得,这个寒假将会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一个。
回到屋里,爷爷泡了壶茶,我们围坐在火炉旁,翻看今天拍摄的素材。魏岚的自动配乐程序派上了用场,他为风车转动的画面配上了舒缓的背景音乐。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听着那悠扬的旋律,爷爷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就是我想要的,"爷爷轻声说道,"让年轻人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看着爷爷,又看了看身旁的魏岚和林萧,心里暖洋洋的。这个寒假,我们不仅记录了老仓库和老农具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夜深了,窗外的风还在呼啸,但屋里却温暖如春。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计划:采访村里的老人,拍摄更多的老物件,记录下那些即将被遗忘的故事。
这个寒假,注定与众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