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帝国的支持
三天后的天魂帝国新闻发布会，设在皇宫外的广场上。魂导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站在发言台后的薛天堂，他依旧穿着那件印着蓝银草的休闲装，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古月站在寝宫的回廊里，透过魂导光屏看着直播画面。薛天堂的声音透过光屏传来，清晰而坚定：“天魂帝国在此宣布，将全力支持史莱克学院重建，并与唐门达成深度战略合作。万年前的恩情，我们从未忘记；万年后的风雨，我们愿与盟友共担。”
广场上响起稀疏的掌声，更多的是记者们此起彼伏的提问声——联邦的记者显然没料到天魂会突然放出这样的消息，镜头里满是错愕。
古月轻轻吁了口气，指尖却依旧冰凉。她知道，这一刻起，天魂彻底站到了联邦的对立面，而她这个“幕后推手”，必须继续藏在阴影里。
光屏上的画面切换到了广场全景，古月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人群，忽然像被针扎了似的顿住——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蓝发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带着她刻入骨血的熟悉感。
是错觉吗？
她猛地凑近光屏，画面却已经切回了薛天堂的特写。古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指尖攥得发白。
唐舞麟……会是你吗？
这一年来，他们在传灵塔的走廊里碰见过三次。
第一次，他穿着传灵使的制服，身边跟着千古家族的子弟，她刚从重建营地回来，满身尘土。两人擦肩而过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像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径直走过。
第二次，是在联邦的魂师交流会上，他作为传灵塔的代表发言，讲的是“魂灵与战争需求的适配性”。她坐在后排，看着他从容不迫地谈论如何优化魂灵供给，如何应对大规模战争消耗，只觉得那张熟悉的脸陌生得可怕。
第三次，是上个月，她去传灵塔交涉重建物资的事，恰好撞见他从千古东风的办公室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金色的魂力在指尖一闪而逝。看到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们像两条相交后又骤然偏离的线，沿着各自的轨迹延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刻意的疏离。
可古月知道，他不是真的疏远。
她见过他深夜独自站在传灵塔的露台上，望着史莱克的方向出神；见过他在处理魂兽相关的文件时，指尖会不自觉地摩挲着纸张上“星斗大森林”的字样；甚至听唐门的眼线说，他暗中修改过好几次针对魂兽保护区的魂灵采集计划，让那些弱小的魂兽得以喘息。
他一定在做什么。在传灵塔那个漩涡中心，用他自己的方式，背负着某些她不知道的责任。
就像她此刻站在这里，为了史莱克，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不得不隐藏踪迹一样。
“在想什么？”
林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古月猛地回神，才发现光屏上的发布会已经结束。她摇摇头，压下心头的波澜：“没什么。传灵塔那边有动静吗？”
“暂时没有。”林岳递过一份情报，“不过根据线报，传灵塔总部派了人来天魂视察，好像是位地位不低的传灵使。”
古月的心又是一紧。
天魂帝国传灵塔分部的大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分部长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传灵使。
唐舞麟穿着一身黑色的制式长袍，领口绣着金色的龙纹——那是传灵塔核心传灵使的标志。他的目光扫过大厅里陈列的魂灵水晶，声音平淡无波：“天魂皇室的态度，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传灵使大人。”分部长连忙点头，递上一份报告，“根据我们安插在宫里的人传回的消息，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星罗大陆结盟。听说……还跟唐门和那个已经覆灭的史莱克扯上了关系。”
“史莱克？”唐舞麟的指尖在报告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们还有力气折腾？”
“谁知道呢。”分部长撇撇嘴，“不过就是些残兵败将罢了，成不了气候。倒是天魂和星罗联手，对我们的魂灵生意恐怕会有影响……”
“影响？”唐舞麟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冽的算计，“这是好事。”
分部长愣住了。
“通知下去，”唐舞麟转身走向电梯，金色的魂力在他周身若隐若现，“从今天起，天魂分部所有魂灵价格加倍。尤其是适合战场使用的强攻系、敏攻系魂灵，价格上浮三倍。”
“三、三倍？”分部长吓了一跳，“大人，这会不会太狠了？他们要是不买……”
“他们会买的。”唐舞麟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声音，“战争一旦打响，魂灵就是保命符。哪怕价格再高，他们也得抢着买。”
电梯里，唐舞麟靠在轿厢壁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在广场上看到的那抹白色身影——是古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知道天魂皇室突然强硬起来，背后一定有推手。他甚至猜到了可能是史莱克的人在运作。可他不能去查，不能去确认，更不能去见她。
千古东风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传灵塔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有监视。他必须扮演好这个“为传灵塔牟利”的角色，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唐舞麟，已经彻底倒向了千古家族。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步步接近传灵塔的核心机密，才能找到那个能让魂兽真正复兴的东西。
电梯门打开，顶层的露台正对着皇宫的方向。唐舞麟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那片亮着灯的宫殿群，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古月，等我。
等我拿到我要的东西，等我能撕开这虚伪的面具，我一定会去找你。
到那时，我们再像以前一样，并肩站在一起。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半块龙形玉佩，另一半，在古月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