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那场大爆炸带来的坏结局3

圣灵教总部外的森林像一片沉默的墓碑，枯枝在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惊起几只乌鸦扑棱棱地掠过灰暗的天空。唐舞麟的指尖还残留着元素核心的冰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不敢想，如果连最后一点线索都断了，该去哪里找她。

“少主，这边有烟火气。”熊君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唐舞麟猛地抬头，只见密林深处的山坳里，立着一间简陋的木屋，烟囱里正飘着细细的青烟。他的心脏骤然收紧，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

木屋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映出满墙的元素符咒——那是古月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最后力气画下的，试图压制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唐舞麟的目光落在床榻上。

古月就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毯子，脸色苍白得像纸，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仿佛只是睡着了。可那毫无起伏的胸口，那彻底消散的魂力波动，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死了。

唐舞麟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想走过去，双腿却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床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空药碗，碗底还残留着黑色的药渣。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用暗元素写的字，已经快要淡得看不见：

“暗元素……收不住了……别告诉他们……我累了……”

最后三个字，笔画轻得像羽毛，仿佛写字的人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唐舞麟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怕这一碰，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碎掉。他想起她在史莱克操场上的笑，想起她操控元素时自信的模样，想起她最后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把万兽台建好了，他把圣灵教毁了，他终于可以来找她了……可她却不在了。

“古月……”他低声唤她，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醒醒……我错了……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回应他的，只有油灯跳动的火苗，和窗外呜咽的风声。

熊君和万妖王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瞬间佝偻下去的金色身影，终究是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有些失去，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挽回的。

唐舞麟慢慢蹲下身，握住了古月放在毯子里的手。那只手很凉，凉得像冰。他把自己的金龙魂力一点点渡过去，试图温暖她，可那些炽热的力量，却连一丝温度都无法留下。

“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对不起……”

油灯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彻底熄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唐舞麟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木屋里，一声又一声，像被全世界遗弃的悲鸣。

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却只能找到她的尸体。

————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唐舞麟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蓝色床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锻造粉尘味——是史莱克工读生宿舍的味道。

他不是应该在那间冰冷的木屋里，握着古月冰冷的手吗？

“舞麟，你怎么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舞麟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古月坐在床边，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显然是哭了很久。

“我……”唐舞麟喉咙发紧，视线在她脸上贪婪地逡巡——她的脸颊是温热的，眼底有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他紧绷的神经，让他几乎要颤抖起来。

“刚才我们在说事，你突然就晕倒了。”古月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委屈，“吓死我了。”

唐舞麟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魂力面包，窗外的海神湖波光粼粼，一切都和记忆里某个寻常的午后重合。他有些发懵：“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古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埋怨，却更多的是心疼：“你还说！你说你想要保护魂兽，所以才去偷的圣灵之金？”她顿了顿，声音又哽咽起来，“为什么不把这些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承受的啊。”

原来……是这个。

不是那场爆炸，不是那些猜忌，不是生离死别。只是少年人藏在心里的秘密，被她偶然发现后的嗔怪。

唐舞麟猛地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你干什么？！”古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颤，“你打自己做什么？”

唐舞麟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然后猛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古月的发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说的后怕。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还能感受到木屋里的寒意，感受到她手背上的冰凉。

“对不起……”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古月……”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对不起，没能早点告诉你。

对不起，差点就永远失去了你。

古月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挣扎。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能听到他压抑的哭声，这不像平时那个总是故作坚强的唐舞麟。

她轻轻抬起手，环住他的背，拍了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不哭了好不好？”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温暖得像一层薄纱。

唐舞麟收紧手臂，将脸埋得更深。

真好。

原来只是一场梦。

真好，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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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唐舞麟做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