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那场大爆炸带来的坏结局1
警报声与爆炸声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荡,唐舞麟的目光死死钉在广场那头的古月身上。她扶着雕塑半跪在地,手臂上渗出血迹,刚才那一下爆炸显然伤得不轻。
救她。
这个念头几乎是本能地窜出来,金龙爪已经蓄势待发,想要冲破混乱的人群冲过去。
可下一秒,星斗大森林里那些濒死的幼兽影像突然撞进脑海——断了腿的玉小刚兽在林间哀鸣,失去父母的冰碧帝皇蝎蜷缩在冻土上,还有帝天临行前那句沉得像山的话:“圣灵之金是修补生命之湖的关键,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的指尖在颤抖。一边是受伤的古月,一边是整个星斗大森林的命脉。
“对不起……”唐舞麟喉结滚动,猛地转身,金色的身影在烟雾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朝着熊君和万妖王所在的暗巷疾冲。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所有的决心都会崩塌。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古月的喊声,带着伤痛却依旧锐利。
唐舞麟的脚步顿了顿。
古月正一瘸一拐地追着那个鸭舌帽男人,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那道熟悉的金色背影。那身形、那魂力波动……分明是唐舞麟!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和那群黑袍人相似的衣服?
碎骨组织的首领至今没露面,而这人刚才出现在宝库旁,又在爆炸后急着逃离……
“碎骨的首领就是你?!”古月厉声质问,忍着肋骨断裂般的剧痛,猛地甩出一道冰锥,直逼唐舞麟的后心。
唐舞麟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避开,冰锥擦着他的黑袍钉进墙壁,迸出细碎的冰碴。他看着古月眼中的警惕与敌意,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不是我!”他想解释,可暗巷里传来熊君低沉的催促:“少主,快走!唐门的人要过来了!”
唐舞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冲进暗巷,身影瞬间消失在阴影里。
古月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跑远的鸭舌帽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先追哪一个。胸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扶着墙滑坐在地,心头除了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唐舞麟,你到底在做什么?
硝烟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血腥的混合气味。古月靠坐在断墙边,额角渗出冷汗,右手死死按着左侧肋骨——那里的骨头像是被钝器反复碾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她望着鸭舌帽男人消失的街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终究是没能追上去。
周围已经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穿梭在废墟间,伤者的呻吟与破碎的呼救声交织成一片。就在这时,不远处接连传来两声闷响,地面微微震颤,又有两股浓烟冲天而起。
“又炸了?!”有人惊叫起来,刚刚稍定的人群再次陷入恐慌。
古月的心沉了下去。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连环行动,碎骨组织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宝库,更像是在制造混乱,转移视线。可唐舞麟……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跑?
正思忖间,几道穿着银灰色制服的身影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胸前的徽章在残光中闪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是联邦检查团的人。为首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古月的伤势,语气不带丝毫温度:
“古月小姐,根据现场目击者称,爆炸发生时你正在宝库附近,还与一名疑似碎骨成员的黑袍人有过接触?”
古月抬起头,尽管疼得发颤,眼神依旧清亮:“我是在追踪嫌疑人。”
“追踪?”男人挑眉,拿出记录仪,“但有证词说,你对那位黑袍人使用了魂技,而对方却刻意避开了要害,像是……认识你?”
古月一怔。刚才那道冰锥,唐舞麟确实避得极快,仿佛早就预判了轨迹。
“另外,”男人又道,“宝库失窃的圣灵之金,根据残留的魂力反应,与你体内的元素之力有微弱共鸣。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荒谬!”古月猛地攥紧拳头,“我是来阻止他们的!”
“可你现在受伤了,嫌疑人却跑了。”男人步步紧逼,“而那位黑袍人,有人认出他的魂力波动与史莱克学院的唐舞麟高度相似。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刺进古月心里。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想起唐舞麟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想起他避而不答的沉默。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疑点突然清晰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穿着黑袍?为什么在爆炸后急于离开?
检查团的人还在追问,可古月的耳边却嗡嗡作响。远处的爆炸声、周围的嘈杂声都渐渐模糊,只剩下唐舞麟消失在暗巷的那个瞬间,和他那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
她忽然觉得,比肋骨断裂更疼的,是心口那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与寒意。
冰冷的金属桌反射着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古月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的能量束缚环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压制着她体内翻涌的元素之力。肋骨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她难受的是胸口那股闷堵的情绪——愤怒、困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检查团的人将一个通讯器推到她面前,屏幕上跳动着唐舞麟的名字。
“我们试过联系他,但通讯一直处于屏蔽状态。”为首的中年男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古月小姐,只有你能让他接电话。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问问他,圣灵之金是不是在他手里?”
古月盯着那个名字,指尖悬在接通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想问的太多了。想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和碎骨组织有关,想问他黑袍下藏着的到底是秘密还是谎言。可真要开口时,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怎么?不敢打?”男人冷笑,“还是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古月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通讯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有人接时,突然通了。
“喂?”
唐舞麟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背景里似乎有风声,像是在高速移动中。
古月的心猛地一跳,所有想问的话瞬间堵在舌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尖锐:“唐舞麟,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熊君低沉的声音:“少主,快到中转站了。”
“我……”唐舞麟的声音顿了顿,“古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古月的声音陡然拔高,肋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是你穿着黑袍出现在爆炸现场不是真的?还是你见我受伤却转身就跑不是真的?唐舞麟,圣灵之金是不是在你手里?你是不是碎骨的人?!”
一连串的质问砸过去,审讯室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通讯器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风声越来越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唐舞麟才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能说。”
“不能说?”古月笑了,笑声里带着泪意,“所以你默认了?”
“古月,相信我,等事情结束……”
“我凭什么相信你?”古月打断他,手腕用力攥着通讯器,指节泛白,“唐舞麟,我现在被检查团拘留,他们说你是嫌疑人。而我……”她顿了顿,看着桌上的记录仪器,“我连自己该不该指证你都不知道。”
那边的风声停了。
“你在哪里?”唐舞麟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这不重要。”古月闭上眼,“我只问你最后一句,星斗大森林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通讯器那头静得可怕。
然后,她听到唐舞麟用一种近乎艰难的语气说:“……是为了它们。”
古月猛地睁开眼,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
“嘟——嘟——”
通讯被强行挂断了。
检查团的人收起通讯器,看着脸色苍白的古月,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看来,你已经得到答案了。”
古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原来他不是为了碎骨,也不是为了圣灵之金本身……他是为了星斗大森林。
可他知不知道,他这句“为了它们”,像一把刀,不仅划开了真相的一角,也划开了她心里最在意的东西。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时,带着外面走廊的寒气。为首的检查官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纸张边缘泛着冷硬的白光。
“古月,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比墙壁还冷,“现在有两条路。”
古月抬起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眼神却透着一股不肯弯折的倔强。
“第一,承认你在此次事件中存在重大失职——未能及时识别嫌疑人身份,导致圣灵之金失窃、多名人员伤亡。”检查官顿了顿,说出的话像冰锥砸在地上,“后果是,你将被逐出唐门,史莱克学院也会撤销你的学籍。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任何组织的核心成员,只是个有污点的魂师。”
古月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逐出唐门?离开史莱克?那些和伙伴们在海神湖上修炼、在海神阁里听冕下们讲课的日子,突然变得像要被撕碎的画。
“第二,”检查官向前倾身,目光锐利如鹰,“帮我们联系唐舞麟。用你的身份,让他相信你是站在他那边的,把他引到我们指定的地点。只要抓住他,核实了圣灵之金的下落,你不仅无罪,还能算立功。”
“引他出来?”古月的声音发紧,“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自然是依法处置。”检查官拿出一份报告,“现场至少有七名目击者指认他的魂力波动,加上你刚才通话里他承认‘为了星斗大森林’,这已经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古月,别自欺欺人了,那个人就是他,他就是碎骨的同谋。”
“他不是!”古月猛地拍桌,能量束缚环瞬间亮起强光,刺痛了她的手腕,“他绝不会伤害星斗大森林!”
“可他偷走了圣灵之金,还在你受伤时逃跑了。”检查官摊开手,“这些都是事实。现在,选吧。是要你自己的前途,还是要一个嫌疑犯?”
古月望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只有远处的探照灯在云层里投下惨白的光。她想起唐舞麟在锻造室里专注的侧脸,想起他每次团战都会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自己,想起他在星斗大森林里笨拙地给受伤的小魂兽包扎……
那些画面,和检查官口中的“嫌疑犯”重叠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如果我不选呢?”她低声问。
“那就默认你选择第一条。”检查官站起身,“半小时后,我们会将处分文件发往唐门和史莱克。”
门被关上,审讯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束缚环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半小时。
古月慢慢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摸向口袋里那个被体温焐热的通讯器——那是刚才通话结束后,她趁检查官不注意藏起来的。
屏幕上,唐舞麟的名字还停留在那里。
她该打过去吗?用谎言引诱他落入陷阱?
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逐出所有珍视的地方?
胸口的伤又开始疼了,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古月的呼吸漏了一拍。她几乎是慌乱地按下接听键,唐舞麟的声音裹挟着风声涌了进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古月,你听我说!我不是碎骨的人,黑袍是为了混进他们的据点!圣灵之金确实在我手里,但我是为了用它修补星斗大森林的生命之湖——那里的魂兽快撑不住了!爆炸是碎骨的阴谋,我当时不跑会被他们灭口,也会连累你……”
他语速飞快,像是怕被打断,把所有前因后果一股脑倒出来,金色的魂力波动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
古月静静地听着,指尖攥得发白。这些解释合情合理,甚至能和她知道的线索对上——星斗大森林的危机,碎骨组织的诡异,还有他刚才那句“为了它们”。
可心里那根刺,却没因为这些解释而消失。
等唐舞麟的声音渐渐停住,审讯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时,古月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重的寒意:
“唐舞麟,你是人类,还是魂兽?”
通讯器那头猛地沉默了。
风声仿佛瞬间凝固,连唐舞麟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古月以为通讯断了时,才听到他艰涩的声音:“……什么意思?”
“你为了魂兽,能眼睁睁看着我受伤而转身就跑。”古月的声音很稳,稳得不像她自己,“你为了星斗大森林,能背负盗窃的罪名,能让我被当成同谋。在你心里,人类和魂兽,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同类?”
她想起那些被人类追杀的魂兽,想起帝天对人类的憎恨,也想起唐舞麟每次提起锻造时眼里的光,想起他和谢邂他们勾肩搭背的笑。他明明是人类,却总在魂兽的立场上做出选择;他明明和自己一样在史莱克长大,却能为了另一个世界,把她抛在危险里。
“我……”唐舞麟想辩解,却发现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他不能说自己体内的金龙王血脉,不能说他和星斗大森林的羁绊远比她知道的更深,那些秘密沉重得像枷锁,让他连“我既是人类,也牵挂着魂兽”这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古月听着他语塞的沉默,突然笑了笑,笑声里带着说不清的失望:“看来,你自己也分不清啊。”
她抬手,指尖悬在挂断键上。
“古月,不是的!”唐舞麟急忙喊道,“等我处理完星斗的事,我一定……”
“不必了。”古月打断他,声音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唐舞麟,你选你的星斗大森林吧。我选我的路。”
说完,她按下了挂断键。
通讯器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古月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审讯室的灯光依旧惨白,可她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比这灯光更冷。
古月将通讯器攥在掌心,指节用力到发白。屏幕暗着,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别再打来了,真的别再打来了。
每一次铃声响起,都是在撕扯她刚刚勉强缝合的决心。
可这次,通讯器安安静静的,再没亮起过。
半小时后,检查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纸张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古月,这是史莱克学院发来的回执。”他把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经学院议会表决,正式撤销你的学籍,即日起生效。”
古月的目光落在“撤销学籍”四个字上,笔尖划过的痕迹像一道疤。她想起入学那天,海神湖上的风带着水汽,蔡月儿冕下拍着她的肩膀说“元素使的未来,该由你自己书写”;想起和谢邂、许小言挤在一间宿舍里,抢着用最后一块魂力面包;想起唐舞麟第一次用金龙爪帮她挡下失控的魂技时,眼里的慌张比她还甚。
这些画面碎成了光点,在她眼前晃了晃,就消失了。
“另一份,是关于唐舞麟的。”检查官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史莱克学院已将他列为失踪学员,联合唐门发布了协查通告。”
失踪。
古月的指尖颤了颤。不是通缉,不是定罪,是失踪。
原来他真的跑了,跑得无影无踪,连史莱克都找不到他。
“你可以走了。”检查官收起文件,解开了她手腕上的能量束缚环,“但你的行动会受到限制,直到案件查清。”
古月站起身,肋骨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她觉得浑身都像被抽走了力气。走出审讯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却暖不起来。
她没有回头。
身后,是她曾经视若生命的学院与未来;身前,是一条看不清方向的路。
而那个让她陷入两难的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她心里一道永远填不上的裂缝。
通讯器始终没再响过。
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在晨光里透着熟悉的青灰色,古月站在门口,却迟迟迈不开脚步。往日里总有人影穿梭的石板路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滚过,发出细碎的声响——假期到了,学员们大多回家了。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血迹的外套,洗不掉的痕迹像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丫头。”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古月猛地转头,看见蔡月儿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手里捏着个酒葫芦,银发在风里轻轻飘动。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却透过镜片,落在古月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蔡老……”古月的声音有些发涩。
蔡月儿没起身,只是朝她扬了扬下巴:“进来坐会儿吧,门还没不让你进。”
古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台下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远处的海神湖泛着粼粼的光,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可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处分文件我看过了。”蔡月儿喝了口酒,喉结动了动,“那小子呢?真跑了?”
“不知道。”古月望着湖面,“他们说他失踪了。”
“失踪?”蔡月儿嗤笑一声,“我教过的学生里,就数他最倔。要么不做,要做就不会让人轻易找到。”她顿了顿,侧头看古月,“你信他是坏人?”
古月沉默了。信吗?不信吗?那些怀疑和信任像拧在一起的绳,勒得她喘不过气。
“丫头,”蔡月儿的声音缓了些,“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就像你体内的元素之力,能救人,也能毁了一座城。关键是看握在谁手里,又为了什么。”她指了指远处的生命之树,“那棵树活了上万年,见过的背叛和坚守,比咱们吃过的盐都多。它还站在那儿,不是因为看得清所有对错,是因为它知道,有些选择,本就带着血和痛。”
古月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学籍没了,不代表你就不是史莱克的人。”蔡月儿把酒葫芦递给她,“想喝酒吗?伤筋动骨的时候,喝点能暖身子。”
古月没接,只是低声问:“您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没把那小子捆回来?”蔡月儿笑了,“我教你的是控元素,不是绑人。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是你,还是唐舞麟,都得自己走下去。”她站起身,拍了拍古月的肩膀,“走吧,去我那儿吃碗热汤面。等开学了,说不定……总有能说清的那天。”
古月望着蔡月儿蹒跚却挺直的背影,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操场,忽然觉得心里那块冻住的地方,好像悄悄化开了一点。
风穿过看台,带着海神湖的水汽,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金龙魂力的气息。
她慢慢站起身,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