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生
夕阳把训练场的沙地染成暖金色，古月刚结束蔡月儿额外加训的元素凝练课，就看到唐舞麟背着破妄锤，蔫头耷脑地从锻造室那边走过来。他肩膀上还沾着点火星子，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一看就是又被枫无羽“特训”过了。
“练完了？”古月递过去一瓶水。
唐舞麟接过来，拧开盖子猛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幅度都透着股疲惫。“嗯，枫老师说我最近千锻的火候总差一口气，罚我敲了一下午的铁板。”他抹了把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上午被蔡老师叫走，是有什么事吗？”
古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蔡老师让我做她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唐舞麟眼睛瞪得溜圆，瞬间来了精神，“那不是要单独教你厉害的魂技？太好了啊！”
“好什么。”古月叹了口气，把冷遥茱闯办公室抢人的事简单说了说，“传灵塔的副塔主都来了，感觉以后不会安生。”
唐舞麟脸上的兴奋淡了些，挠了挠头，露出点同病相怜的表情：“你这还算好的，我那边更头疼。”
“你怎么了？”古月好奇道。
“枫老师和师祖都在抢我。”唐舞麟苦着脸，往地上一坐，“枫老师说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有锻造天赋的，非让我跟他专心练千锻，以后继承他的衣钵。结果师祖浊世老爷子不乐意了，昨天特意从内院跑过来，说我龙力觉醒得这么快，不练强攻系魂技可惜了，非要把他那套‘浊世九绝’教给我，还说枫老师把我带成个‘只会敲铁的’就是耽误人才……”
他学着浊世老爷子的语气，把“只会敲铁的”几个字说得特别重，逗得古月忍不住笑了。
“他们还吵起来了。”唐舞麟垮着肩膀，“枫老师说锻造是魂师的根基，老爷子说实战才是王道，吵到最后差点动手，还是周老师过来劝住的。”
古月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那点不安淡了些。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这种“甜蜜的烦恼”。
“那你想选哪个？”她问。
“我不知道啊。”唐舞麟掰着手指头，“我喜欢锻造，敲铁的时候特别踏实，枫老师教我的那些技巧也确实有用。但老爷子的‘浊世九绝’听起来也超厉害，据说练到极致能一拳撼退封号斗罗……”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纠结起来，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又眼神发亮，活像个被糖果和玩具难住的小孩。
古月看着他，忽然想起蔡月儿说的“天赋是馈赠，也是负担”。原来不管是元素操控还是锻造、魂技，太过耀眼的天赋，总会引来这样那样的拉扯。
“其实……”她想了想，“不一定非要选一个吧？锻造和魂技，说不定能一起练呢？”
唐舞麟愣了愣：“一起练？可是时间不够啊，光敲铁就占了大半时间了。”
“那就挤时间。”古月看着他，“你龙力爆发的时候，拳头不是能硬抗魂技吗？说不定锻造练出的力量和龙力能结合起来呢？就像……就像我的元素操控，水和火本来相克，但找到平衡就能一起用。”
唐舞麟眼睛亮了亮：“好像……有点道理？上次我用龙力锤千锻铁板，感觉火候确实比平时容易控制。”他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对！我可以试试！明天我就跟他们说，我两个都要学，说不定能琢磨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看着他瞬间又变得干劲十足的样子，古月也笑了。阳光下，他眼里的迷茫被期待取代，连带着她心里那点关于拜师的犹豫，也淡了不少。
或许天赋带来的烦恼，本就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就像她可以一边跟着蔡月儿学月华之力，一边守住自己的元素节奏；唐舞麟也能一边敲他的铁，一边练他的龙力。
“走吧，”古月也站起身，“谢邂说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去晚了又没了。”
“对哦！”唐舞麟一拍脑袋，拉着古月就往食堂跑，“快！晚了那家伙肯定全抢光！”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风里带着饭菜的香气，还有少年人对未来的、带着点莽撞却格外笃定的期待。那些关于选择的烦恼，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