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噩梦3

地下室的石阶泛着潮冷的光，颜乐乐的笑声撞在岩壁上，碎成无数尖利的回音。她的眼白几乎全被血丝吞噬，每走一步，地面的裂纹就蔓延开一寸，仿佛脚下踩着随时会崩塌的冰层。

“小心！”齐睿将黎星妍和顾欢护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刚要扑上去，就被颜乐乐挥出的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铁架上，金属器械“哐当”坠落，在地上砸出火星。

黎星妍的符咒在掌心燃起幽蓝的光，脱手时化作道流星，却被颜乐乐轻飘飘地一挥手拍散。灰烬落在顾欢脚边，她突然想起怀里的玉佩——那是神秘人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刻能镇邪祟”。

玉佩的光芒炸开时，颜乐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黑气从她七窍涌出，在地上聚成个模糊的人影。顾欢趁机扶住软倒的她，却被她脖颈上的符咒烫得缩回手——那符咒正泛着与黑气同源的红光。

“你故意的？”顾欢的声音带着冰碴。颜乐乐的嘴唇哆嗦着，刚要辩解，就被顾欢扬起的手打断。

“别冲动。”黎星妍攥住顾欢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她瞳孔里的黑气还没散。”

回到房间的对峙像根绷紧的弦。顾欢的质问刚出口，窗户就被狂风撞开，黑袍人站在窗沿，乌鸦的尖喙正啄着她的手套。“任务失败，只能灭口。”她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冰面，手里的短刀泛着幽蓝的光。

齐睿的剑快如闪电，刺穿她肩膀的瞬间，闻到股熟悉的血腥味——和之前邪术改造人身上的气息一样，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是被操控的傀儡。”黎星妍按住他挥剑的手，“她后心有咒印。”

面具落地时，浅白发丝沾着血贴在少女脸颊上。她咳着血笑：“你们救不了我……老板会让所有人陪葬。”

医务室的灯光惨白，少女的靴子被齐睿脱下时，露出脚踝上的烙印——个扭曲的“奴”字。黎星妍正给她包扎，突然瞥见她脚趾动了动，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吴医生，准备遗体捐赠吧。”

“什么？”齐睿愣住。黎星妍摸着少女的脉搏，语气平淡：“肝脏能救三个人，角膜能让两个盲人复明……”

“我没死！”少女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你们这群疯子！”

吴医生刚要上前，病房门就被撞碎。黑衣人的刀劈过来时，齐睿用剑格开，却被对方腕间的银镯晃了眼——那镯子上的花纹，和之前巫祝族的符咒如出一辙。

“抓活的！”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扑向病床。少女突然从枕下摸出块碎玻璃，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腕：“休想再控制我！”

黎星妍的玉庭珠及时贴在她伤口上，银光闪过，血瞬间止住。“老板是谁？”她按住少女挣扎的肩膀，“是当年灭了巫祝族的人？”

少女的瞳孔骤缩。齐睿趁机踹飞两个黑衣人，剑抵在为首者的咽喉：“说！谁派你们来的？”

窗外传来警笛声，黑衣人对视一眼，突然服下藏在齿间的毒药，瞬间七窍流血。少女看着他们的尸体，突然崩溃大哭：“是……是三百年前的巫祝长老！他没死，用邪术活到现在，要让所有仇人后代偿命！”

顾欢抱着颜乐乐站在角落，突然想起旧宅里的布偶娃娃，眼睛上的黑纽扣，和少女银镯上的宝石一模一样。

黎星妍看着少女手腕上渐渐淡去的烙印，轻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冷狐。”少女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抓了我的妹妹，逼我做事……”

齐睿的剑插回鞘中，晨光从窗缝溜进来，照在冷狐苍白的脸上。他突然想起那个被方岛主抓走的袁涵，或许这背后，还有更大的网在等着他们。

医务室的门轻轻关上，将血腥气隔绝在外。黎星妍握住齐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汗湿的皮肤传来。她知道，这场跨越三百年的恩怨，终于要到揭开真相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