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危机的解除

地下室的铁门刚被撞得变形，羊闻琦的羊角就先探了进来，弧度弯得像把生锈的镰刀。“咩，黎星妍，”她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响，羊蹄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当年你爷爷躲在这里像只耗子，现在你也一样。”

黎星妍靠在生锈的铁架上，指尖转着枚铜钥匙圈，圈上挂着片磨损的羊形吊坠——那是羊闻琦小时候送她的。“总比某些人顶着颗羊肉铺的招牌晃悠强，”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你那羊角多久没擦了？都结蛛网了。”

羊闻琦的蹄子猛地跺在地上，青灰色的石砖裂开细纹：“给我拿下！”身后的手下刚要上前，角落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淤泥里钻出来。幽蓝色的光顺着墙角蔓延，根水桶粗的触手猛地拍在地上，溅起的黏液在灯光下泛着磷光。

“这是……”羊闻琦的羊角抖了抖，手下们举着的电击棒噼里啪啦地响，却没一个人敢往前迈。黎星妍慢悠悠地站直，靴跟碾过地上的碎石：“以为炸开三道锁就赢了？这地下室的图纸，你们拿到的是我爷爷故意漏的版本。”

怪物的咆哮震得灯泡嗡嗡响，口器里淌出的酸液腐蚀着地面，冒起阵阵白烟。羊闻琦的手下被触手扫得东倒西歪，电击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黎星妍趁着混乱往通风管道口挪，齐睿早已撬开了栅栏，伸手将她托了上去。

“那怪物……”齐睿的声音还带着喘，管道里的铁锈味呛得人咳嗽。黎星妍回头瞥了眼下方混战的人影，突然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鼻尖皱起像只狡黠的猫：“家祖留的机械玩具罢了，液压杆做的触手，加了点荧光颜料。”

齐睿刚笑出声，就被她拍了下胳膊：“别傻笑了，快——”话没说完，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扶住管道壁。齐睿这才注意到她的皮夹克破了道口子，渗出血迹来。“刚才被碎片划到了？”他急忙蹲下查看，指尖刚碰到她的裤腿，就被拍开。

“别动……嘶……”黎星妍咬着唇吸气，脚踝处的伤口大概是刚才爬管道时扯裂了。齐睿没再说话，直接半跪下来：“上来。”他的后背宽阔结实，黎星妍犹豫了两秒，还是伏了上去，下巴抵着他的肩窝，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是他总带着的急救喷雾的味道。

穿过通风管道时，下方传来羊闻琦气急败坏的吼声。齐睿的脚步很稳，避开了管道里突出的钢筋，直到从出口落在城堡的回廊上，才轻轻将她放下。“大小姐这演技，不去拍戏可惜了。”他伸手想帮她拂掉头发上的灰尘，指尖却在触到她脸颊时顿住——刚才在管道里没看清，她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处理伤口时，酒精棉签刚碰到脚踝，黎星妍就猛地缩回了脚：“痒！”齐睿挑眉看她，高冷大小姐刚才面对怪物时眼都不眨，这会儿却怕痒？他故意拿着棉签在她伤口周围轻轻画圈，果然见她绷直了脚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别闹了！”黎星妍拍开他的手，脸颊红得更厉害，可笑声却从指缝里漏出来，像颗刚剥开的糖，“再弄我就……”话没说完，城堡的警报声突然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投下晃动的光斑。

齐睿瞬间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我去看看。”几分钟后，他脸色凝重地回来：“羊闻琦带了人在外面，还推了几架类似迫击炮的东西。”黎星妍的笑容敛了下去，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空地上果然亮着几束探照灯，人影绰绰。

“看来是把压箱底的家伙都搬来了。”她转身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时，声音已恢复了冷静，“通知守卫，启动三号防御工事，把储藏室的烟雾弹都备好。”齐睿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指尖在对讲机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怕痒笑出声的模样，像场转瞬即逝的梦。

夜色渐深，城堡的轮廓在月光下沉默矗立，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黎星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羊形吊坠——羊闻琦想要的，到底是地下室的秘密，还是当年爷爷带走的那半张地图？她不知道，但她清楚，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齐睿：#黎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