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暖羹热语
滇西南的硝烟尚未散尽，特战队员们的英勇事迹在部队内部传为佳话，而千里之外，月美娅在河北饶阳的生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冬日的饶阳裹着层灰蒙蒙的薄雾，月美娅哈着白气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收银台后的小张正往货架上摆新到的暖贴，见她进来，立刻笑着招呼：“月姐，今儿有刚烤的红薯，给你留了个最大的！”月美娅道了谢，接过还带着焦香的红薯，暖意透过纸袋传到掌心。
月美娅回到租住的楼房，指尖在密码锁上轻快地按动，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她换好宽松的棉质睡衣，往玻璃杯里倒了些开水，正捧着杯子暖手，突然传来敲门声。
龙套：“是我，丫头。”门外是房东阿姨的声音。
米拉：艾力：月美娅赶紧放下杯子去开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温柔：“阿姨快进来。我刚烧了开水，您要喝吗？我喝的是白开水，要是您不爱喝白水，我这儿还有茶叶。”
龙套：房东阿姨笑眯眯地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胳膊：“就喝白水挺好，清爽。看你这屋子收拾得真干净，我刚蒸了点糖糕，给你拿了两块。”说着从布兜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糕点，“趁热吃，配着白开水正好。”
龙套：房东阿姨拉着月美娅的手，眼神满是真诚：“美娅，今晚上来我家吃饭吧！阿姨炒了新鲜的青菜，焖了喷香的米饭。你放心，炒菜的锅啊，没做过荤腥，专门给你刷了三遍！闺女，阿姨知道你只吃清真的东西，这是我们应该尊重的，就像我们去新疆旅游的时候，那边的朋友热情地招待我们、照顾我们的饮食习惯一样。这可不是矫情，是打心眼里的尊重！炒菜用的油也是纯正的花生米榨的油，绝对干净！”
月美娅眼眶瞬间发烫，喉间泛起酸涩。她用力眨了眨眼，将打转的泪珠忍回，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细碎的发丝垂落脸颊，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愈发明亮，整个人像被光晕笼罩的小天使。她轻轻回握住房东阿姨的手，声音软糯却带着十足的真诚：“阿姨，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你们这么尊重我们维吾尔族的生活习惯和风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龙套：阿姨轻轻拍了拍月美娅的手背，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傻丫头，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早些年去过新疆，走过喀什的老城，也在伊犁的草原上骑过马。那边的维吾尔族乡亲们啊，个个都热心得很！记得在和田的时候，有户人家看我们是外地来的，硬拉着我们进院子，又是端清茶香馓，又是现做抓饭。那金灿灿的胡萝卜混着羊肉，香得人直咽口水！临走还塞给我们自家晒的葡萄干，说‘拿着路上吃’。”
龙套：房东阿姨忽然握紧月美娅的手，语气郑重起来：“你们用美食招待客人，是尊重；我们记着这些情谊，也是本分。咱们56个民族啊，就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你安心在这儿住，有啥难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一家人！”
米拉：艾力：月美娅眼睛弯成月牙，笑容甜得能沁出蜜，小心翼翼开口：“阿姨，那麻烦您啦……我一会儿跟您去家里做饭，给您搭把手。总不能让您一个人忙前忙后呀。我身体是不太好，可简单活计还能干！就是……就是胆小，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坏东西。您要是需要帮忙，一定喊我，不然我都不敢乱动，怕添乱……”
房东阿姨望着月美娅甜得发亮的笑，眼角欣慰地弯起，可想起小江之前说的话，心猛地揪紧——阿涛说这丫头受过太多伤害，连靠近世界都带着小心翼翼。“主动找她，她或许能接住；要是晾着，她只会把自己缩成小团，不是不愿靠近，是怕别人嫌她烦啊……”阿姨默默想着，又瞥见月美娅攥着衣角、不敢多动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这缺爱的小丫头，心里裹着层怕受伤的壳呢。”阿姨暗自叹气，明白小江说得对——月美娅像株怯生生的幼苗，别人伸手，她会试着靠过来；可要是没人主动，她宁可枯死，也不敢往阳光里挪。“得多给她点疼惜，让她知道被人关心不是错，被人需要是福气……”阿姨望着月美娅，暗暗打定主意，要把这藏着怕的小心翼翼，慢慢暖成敢张开枝叶的勇敢。
龙套：心里话说完，阿姨眼神愈发温柔，摸摸她的头道：“哎呀，阿姨哪用你帮忙哟！我家老头子就爱鼓捣做饭，以前我们开饭馆那阵，去新疆和乡亲们学过你们新疆饭菜。后来疫情闹得凶，店就盘出去咯，现在就给人租租房，年纪大啦，折腾不动饭馆啦。不过我们老两口稀罕吃新疆饭哩，知道你会做，往后不会的你教教我们，咱一块吃多好！你一个人在家，别老点外卖，你身体得好好调养，该吃饭时就得吃顺口的，知道不？”
米拉：艾力：月美娅眼底泛起盈盈笑意，声音轻柔得像天山脚下的风：“原来阿姨知道我们新疆女孩子从小就学做饭呢！您爱吃什么尽管说，抓饭、荞面、炒面都行，我去买菜来做，或者在您家厨房露一手！要是信得过我，也能教您做，就是太久没下厨，真怕手艺生疏，做砸了可别嫌弃。”
龙套：阿姨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角笑纹里盛满暖意：“傻丫头！做不好才要多练，哪有人天生就是大厨？放心大胆做，我和你叔给你打下手，就算翻车了，咱们就当尝鲜！”说着挽起她的胳膊，“走，先去家里认认厨房，顺便让你看看你叔藏的宝贝调料罐！”
米拉：艾力：月美娅任由阿姨牵着，跨出房门时，楼道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晕里，两个身影相携而行，像是被揉进了暮色里的温柔，连空气中都飘着即将共享美食的期待。
龙套：下到一楼，傍晚的风裹着槐花的甜香掠过发梢。阿姨熟练地跨上那辆银灰色踏板摩托车，拧动车钥匙时，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她回头冲月美娅招手：“来，坐后面抱紧阿姨，别怕！”
月美娅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抬腿跨上车座，生疏地扶住车把。“搂着我！”阿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等月美娅反应，摩托车已经缓缓启动。风迎面扑来时，月美娅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最终轻轻环住阿姨温暖的腰。
车轮碾过铺满银杏叶的街道，路灯依次亮起。短短几分钟的车程，月美娅却像穿越了一条缀满星光的隧道。当摩托车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停下时，她还有些恍惚。
龙套：“到啦！”阿姨利落地摘下头盔，发丝被风吹得微微翘起。她熟稔地牵着月美娅的手往楼道走，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防盗门里飘出一阵混着花椒香气的烟火味。“老头子！客人来咯！”
月美娅跟着阿姨迈进家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裹着羊肉汤醇厚的香气，直往鼻尖里钻。周叔已经风风火火往餐桌上摆菜，青花瓷碗里的羊肉汤咕嘟冒泡，奶白色的汤汁上飘着碧绿的香菜；刚出锅的孜然羊肉泛着诱人的油光，红亮的辣椒面和孜然粒裹着鲜嫩的肉片，滋滋作响；还有两碟清爽的拍黄瓜与糖拌西红柿，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鲜亮。
龙套：“快坐快坐！”周叔拽过椅子，往月美娅碗里添了个油亮的羊棒骨，“尝尝我炖的汤，特意加了新疆的鹰嘴豆！”阿姨则把盛好的米饭塞进她手里，“就当在自己家，别客气！” 月美娅望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既怕辜负这份热情，又实在担心浪费，指尖捏着筷子轻轻发颤：“周叔、阿姨，你们给得太多了……我饭量小，真吃不完这么多。要不……我把吃不完的带回去，明天热热还能吃，省得糟蹋了这些好东西。”她垂着眼睫，声音越说越轻，生怕这话扫了兴，直到感觉到阿姨温暖的手覆上自己手背。
龙套：阿姨噗嗤笑出声，轻轻拍了拍月美娅的手背：“傻丫头，早给你备好了饭盒！”说着从厨房拿出个带卡通小熊图案的餐盒，“你周叔啊，就怕你不好意思多吃，特意交代我留了一手！”周叔在一旁挠着头憨笑：“可不是嘛！咱新疆丫头的饭量，我还能不清楚？吃不完就打包，一点都不浪费！”
月美娅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看着阿姨利落地将饭菜分装，心里泛起阵阵暖意。羊肉汤倒进保温桶时，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也模糊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周叔突然变魔术似的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金黄酥脆的烤馕：“路上买的！想着你肯定馋这口，就当明天的早饭！”
饭桌上，三个人边吃边聊。周叔说起在新疆喝马奶酒喝醉的糗事，手舞足蹈的模样逗得月美娅笑出了声；阿姨则分享着年轻时开店的趣事，连厨房新买的锅铲都能讲出一段故事。窗外夜色渐深，万家灯火里，这间飘着饭香的屋子，盛满了比羊肉汤更滚烫的温情。
米拉：艾力：临走时，月美娅抱着沉甸甸的餐盒，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葡萄干递给阿姨：“这是我一直留着的，新疆的葡萄干，可甜了！”阿姨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捧着珍宝般放进嘴里：“真甜，甜到心里去了！”月光洒在楼道里，照亮三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也照亮了月美娅眼角闪烁的，终于不再是苦涩的光。
龙套：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渐渐化作杯盘碰撞的细碎声响，周叔把最后一勺羊肉汤舀进月美娅的保温桶，还不忘撒上一把新鲜香菜：“丫头，明天热汤的时候记得小火慢煨，别把鹰嘴豆煮烂咯！要不就用你家微波炉，定个五分钟准能热透，多方便。可千万别用火啊，你身体不好，贫血容易忘事，用火万一忘了关火多不安全。记不住不是你的错，是身体拖累的，咱得把安全放头一位。”
米拉：艾力：阿姨在一旁听着，往月美娅兜里塞了两个自家腌的咸鸭蛋，温温热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她笑着拍了拍那兜：“你周叔就是操心命，怕你嫌麻烦。这鸭蛋配明天的热汤正好，咸香得很。”月美娅捏着保温桶的提手，指腹蹭过温热的桶壁，望着周叔认真叮嘱的模样，又看了看阿姨眼里藏不住的疼惜，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这顿浸着暖意的饭总算收尾，周叔拎起空菜篮，阿姨则替月美娅紧了紧保温桶的绳结。三人慢慢往回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周叔还在念叨微波炉热汤的注意事项，阿姨时不时插句嘴，提醒月美娅明天记得开窗透透气。
米拉：艾力：到了月美娅住的那栋楼下，她抱着保温桶站定，轻声道：“叔叔阿姨，谢谢你们……”周叔摆摆手：“谢啥！快上去吧，楼道灯暗，慢点走。”阿姨望着她进了单元门，直到听见三楼的灯亮起，又隔窗喊了句：“锁好门啊！”
月美娅在窗边挥了挥手，看着老两口相携转身的背影，路灯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块儿，慢慢融进夜色里。保温桶的余温还焐着手心，她摸着兜里温热的咸鸭蛋，突然觉得这异乡的夜晚，竟比故乡的夏夜还要暖。
月美娅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指尖还沾着饭菜的余温，随手点开微信，消息提示音便轻轻响起。置顶的聊天框里，陈凛的消息最先跳出来：“小娅，今天过得怎么样？按时吃饭了吗？别忘了吃心肌梗塞心绞痛的药，我特意设了闹钟提醒你。”
往下翻，梨淑仪先发来一串捧着爱心、蹦蹦跳跳的可爱表情包，紧接着文字框跳出带着亲昵称呼的叮嘱：“美娅闺女～忙完没呀？今天有没有吃到喜欢的东西？这两天你的肝脏有没有疼？给你配的药，记得吃啊，不要忘记，要是身体不舒服，随时跟妈咪说！”
李亦（军医）：李亦则更直接些：“妹妹，你嫂子还粘着你呢，一直念叨要找你说话。她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我都跟不上她的话头。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啦！对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要是不舒服，立马在群里告诉我们！”
苏清婉（军医女专家）：苏清婉老师的消息，语气温和又细致：“月美娅，你的子宫管道巧克力囊肿比较严重，给你配的药一定要按时吃，千万不能忘。只有把身体养好了，后续治疗才能顺利进行，不然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要是病情有变化，或是出现新的疼痛症状，立刻联系我！”
琳悦（军医护士）：琳悦的消息带着点俏皮：“猜你今天肯定没饿着！记得多喝温水，要是晚上失眠，我给你发助眠的轻音乐～记得姐姐爱你哦！等你回北京，我可得好好关照你！”
琳悦（军医护士）：月美娅蜷在沙发里，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看着一条条满是关切的消息，酸涩感突然漫上鼻尖，眼眶也慢慢发烫。她抱着手机，深吸一口气，点开语音键：“陈叔，淑仪妈咪，清婉姨，李亦哥，琳悦姐姐，你们别担心啦！今天不仅好好吃饭了，房东阿姨还带我去她家吃了新疆菜，超香的！药我也乖乖吃了，放心放心～”
发完消息，她又逐一点开对话框，给每个人认真回复。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映着她弯起的嘴角，这份从天南地北汇聚而来的牵挂，正像春日的暖阳，一寸寸融化她心底的霜雪。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叮咚”声响成一片。琳悦的消息以刷屏之势涌来，先是连发三个尖叫表情包：“啊啊啊新疆菜！！快说说好不好吃！！是不是有大盘鸡！！”紧接着又是一大段文字，还没等其他人插话，她又抛出新话题：“对了对了！你们知道吗？我最近挖到宝藏助眠歌单，等会儿就发群里！美娅宝贝失眠一定要听！”
琳悦（军医护士）：李亦无奈地发来捂额表情：“祖宗，你歇口气！给我们留个说话的地儿啊，你怎么跟我家素晴一样，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呀，我们根本跟不上！你停一会儿行不行？不然把我们的小娅吓跑了就不好喽！”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跟着调侃：“悦悦这打字速度，怕是能参加速记比赛了！”
可琳悦完全没停下的意思，话题从美食聊到音乐，又扯到北京新开的网红餐厅，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整个群聊彻底变成了她的“主场”
其他人只能见缝插针地冒两句话，根本拦不住这股热情的“话痨”洪流。
陈凛：琳悦还在群里噼里啪啦发着消息，陈凛看着不断刷新的对话框，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琳悦，你真是我的祖宗！能不能消停会儿？我这五十岁的手速哪跟得上你！听劝，歇一歇！小娅乖闺女，可别学你姐姐，学‘话痨’容易，改回来难啊！”
发完还特意添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群里顿时弹出一连串的哈哈笑，连月美娅也跟着发了个捂着肚子笑的表情，满屏的欢乐几乎要溢出屏幕。
琳悦（军医护士）：琳悦秒回一个翻着白眼的表情包，语气里满是“不服气”：“我亲爱的老师啊！我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夸张？我明明是乖巧小徒弟好吗！”紧接着又@月美娅，带着点“怂恿”的俏皮劲儿：“妹妹，别听他的！听姐姐的准没错——多说话才好呢，说多了能解闷，总憋着可不行！快跟姐姐学学，以后咱们一起‘霸占’群聊！”
月美娅盯着屏幕上热闹的对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犹豫片刻，她指尖轻快地敲下一行字，还附上一个调皮吐舌头的表情包：“琳悦姐，其实陈叔说的很对呀！你一开口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我都被‘淹没’啦，害怕害怕～”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新一轮的消息轰炸又开始了，满屏都是欢快的调侃与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