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危境温情

值班室里气压低得令人窒息。陈凛攥着手机青筋暴起,屏幕在指节下微微变形;姜淑仪反复刷新聊天界面,眼眶通红,悬在语音键上的手不住颤抖;琳悦举着输液瓶呆立在病床旁,全然没注意药液正簌簌滴落;李亦瘫坐在转椅里,几次输入又删除消息,下唇被咬得发白。四人各自沉浸在焦灼中,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里掀起压抑的波澜。

暮色浸透合租房,月美娅费力拧开锈锁。霉味混着纸箱气息涌来,墙角积灰的快递盒无人问津,褪色床单皱巴巴堆在阴影里的床铺上,满室皆是冷清。

她将药盒整齐码放在掉漆的木桌上,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李亦(军医):李亦的消息弹出来,后面跟着素晴欢快的语音条:"丫头!明晚来家里吃羊肉汤!加了新疆空运的孜然粒和黄芪,炖了整整五个小时!"

米拉:艾力:月美娅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又悬,打下:"李亦哥,我自己去的话可能找不到路,我方向感很差,容易迷路..."

 

李亦(军医):回复发送后,她有些忐忑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没过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李亦的消息已经弹出,文字简洁有力:"发个定位,我和素晴明晚六点半开车去接你。"

素晴(李亦妻子):紧接着素晴发来语音,声音带着笑意:"傻丫头!这有啥!到时候车上备着热馕,保证不让你饿着!"

 

月美娅眼眶发烫,拍下窗外晚霞附上定位。雨不知何时落下,敲打生锈防盗网。她拧亮摇晃的灯泡,在昏黄里熬煮安神中药。砂锅咕嘟声中,墙上泛黄便签被蒸汽洇湿,那些"生存法则"的字迹,正随着药香慢慢化开。

 

这一夜,胃部的隐痛如细蚁啃噬,月美娅就着温水吞下汪医生开的胃药,在手机备忘录里仔细记下发作时间与感受。黑暗中,手机冷光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可唇角却不自觉泛起一丝期待,像寒夜里悄然绽放的花。

 

素晴(李亦妻子):六点刚过,月美娅再三确认药盒,又抚平头发。六点半,李亦的白色SUV准时停在小区东门。车窗摇下,素晴举着油纸包喊道:“丫头快上车!”

 

素晴(李亦妻子):素晴把标好路线的手机递过来:“存好路线,想来随时喊我!”

李亦(军医):李亦从后视镜温柔瞥她一眼:“坐稳,出发了。”车内安静温馨,唯有导航播报声轻轻流淌 。

素晴(李亦妻子):到了李亦家,打开门的瞬间,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餐桌上,羊肉汤锅咕嘟冒泡,金灿灿的手抓饭上撒着葡萄干,旁边是凉拌皮牙子和几碟小菜。

素晴(李亦妻子):"快坐快坐!"素晴拉着她的手,热情地招呼,"尝尝这个羊排,炖得骨头都酥了!"

 

李亦(军医):李亦给她盛汤,微信也发来文字:"

素晴(李亦妻子):素晴特意用砂锅煨的,暖胃。"

月美娅捧着温热的陶碗,看着漂浮的枸杞和黄芪,热气模糊了眼眶。羊肉入口即化,汤汁醇厚鲜香,混着孜然和草药的味道,从胃里暖到了心底。

 

饭后,素晴拉着她参观厨房,橱柜里调料瓶整齐排列,贴着手写标签。

素晴(李亦妻子):"这个抽屉全是清真菜谱,"素晴把照片发到群里,"还有我写的煲汤指南,一会儿发你。"

月美娅看着手机里素晴发来的一条条信息,那些详细的菜谱和贴心的叮嘱,让她喉咙发紧。

 

夜色渐深,月美娅坐在返程的车上,怀里抱着素晴硬塞的保温桶,里面是打包的羊肉汤和烤包子。手机不断震动,群里琳悦分享着搞笑视频,陈凛叮嘱按时服药,李敏和素晴关心她是否安全到家。

 

月美娅把绿萝移到窗边,月光下,李敏的手绘路线图与素晴的煲汤指南静静躺在桌上。蜷在床边翻看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如星火,将昏暗小屋渐渐点亮——那些以为失去的温暖,正悄然归来。

姜淑仪(军医专家):这时微信弹出姜淑仪老师的消息:"闺女,我不发信息,你就不给我发。不过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总怕打扰别人,所以从不主动联系。但你别担心,以后多给我发消息好吗?在我心里,你就和亲闺女一样。我是肝脏专家,你的肝病还得让我好好管管。我给你配好了恢复肝脏功能的药物,今天就开始吃,千万别忘了。"

米拉:艾力:月美娅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打下回复:"淑仪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怎么会忘记呢?谢谢您这么费心..." 发送完消息,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眶有些发烫,将手机贴在心口处许久都舍不得放下。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秒回消息:"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不用这么客气!不过闺女,如果我让你喊我妈妈,你愿意吗?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咪了。"

米拉:艾力:月美娅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鼻腔泛起酸涩。她删掉又重打,反复了三次,终于鼓起勇气,指尖轻轻落下:"妈...妈咪。"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泪水不受控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得细密,却再也掩不住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原来,被人渴望着成为家人的感觉,竟这般滚烫又令人心安。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老师盯着手机屏幕,眼眶瞬间湿润。颤抖着点开语音键,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流淌而出:"宝宝真乖,好好好!知道你心里委屈,别难过了好不好?我女儿比你小一点,等找个时间让你们认识,以后既是姐妹,也是朋友。今天就好好休息,千万别忘了按时吃药啊!"

米拉:艾力:月美娅深吸一口气,带着勇气未散的余韵回复:"知道了,妈咪!你工作那么忙,又是医生又是军医,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发送完消息,她抱着手机蜷缩在床边,听着窗外渐渐变缓的雨声,第一次觉得这个狭小的合租房不再冰冷,那些被温暖填满的瞬间,正慢慢将心底的荒芜一寸寸照亮。

很快,月美娅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张妈妈紧紧抱着女儿的表情包。画面里,妈妈脸上洋溢着温柔又幸福的笑容,把女儿搂在怀里,像是要把所有的爱都传递给她 ,配文是:“我的乖女儿,妈妈爱你。”看着这张表情包,月美娅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泪水却再次模糊了双眼,这一次,是被幸福与温暖包裹的泪水。

月美娅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可爱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将手机轻轻放在一旁,拿出许久未翻开的笔记本,开始一笔一划地记录今天的心情。昏暗的灯光下,钢笔尖在纸页上沙沙游走,那些温暖的对话化作娟秀的字迹,填满了空白的纸面。

 

到了服药时间,月美娅熟练地将治疗冠心病、肝病的药片倒入手心,就着温水一一服下。突然,她发现药盒角落还躺着一粒白色药片——安眠药。

米拉:艾力:她想起姜淑仪曾说过这种药副作用很小,心中默默念叨:“昨天怎么没发现,不过今天开始吃也不晚。”没有丝毫犹豫,她将安眠药吞下,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没过多久,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月美娅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拉过褪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这一夜,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噩梦纠缠,只有宁静与安稳将她温柔包裹。

 

第二天清晨,月美娅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足了好觉,可这份舒展很快被房东的驱逐电话打碎——来北京不到七天,就因是维吾尔族被以“警察罚款”为由赶走。她急寻房源,却被中间人索要四千多付一押三的房租,身无分文的她根本凑不出,随身的药还是军人恪予当初帮忙买的,连救命药费都曾拿不出五千块。

深夜,她盯着手机里“王煦临”的名字,三年前的记忆涌来:当初从老家逃出,北京民宿住一晚就被赶,是王煦临以“军人”名义邀她去河北,到了才知他儿子只是老师,所谓照顾不过是介绍对象捞钱。疫情时他变本加厉骚扰,她靠攥刀、提他儿子才自保,逃出后又被老家骗回去两年。疫情结束逃到长沙,冠心病、胃病发作,走投无路联系王煦临,多亏他身边好心老板坚持,开自己的车来接,还多等她一天。在饶阳安平住了两个月养好身体,却因不愿给老板儿子当对象主动告别,3月12号再回北京,没想到又陷租房困境。

她不敢找警察,怕系统里的“风险病人”标签让她被特殊对待,更怕被遣回老家,或是户口本所在的湖南长沙隆栋家——这两处的人都曾让她痛不欲生。正茫然时,王煦临的短信发来:“对你怎么样?北京情况还好吗?”她手指悬在屏幕上进退两难,后来才知道,租房本就无需特殊限制,她本该拥有和所有人一样的公平权利。

王煦临:手机持续震动,王煦临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丫头,最近情况怎么样?北京过得还顺吗?”“我看北京消费那么高,你一个人肯定难撑,不如回饶阳来?”“这边房子我都帮你打听好了,租金便宜,消费也低,比北京好立足多了。”

 

窗外的风呼啸着拍打玻璃,月美娅望着墙角堆着的行李和药盒,房东催搬的短信还在屏幕上刺眼——三天内必须搬走,四千多的房租她凑不出,连随身的药都是当初恪予帮忙买的。她更不敢找警察,老家小区里的警察,曾是吓唬她、威胁她的人,让她早就习惯了遇事沉默、不敢声张;在湖南时更是孤立无援,没人护着她,农村的警察都向着隆栋家,她早已不敢相信,这里的警察能真的护住自己。

#米拉:艾力她咬着唇,指尖冰凉,先对着屏幕敲下回复,语气故作平静:“还好,没什么事。”

#王煦临:刚发送完,王煦临的消息就追了过来:“丫头,你就别硬撑了,北京那地方开销多大啊,你一个人肯定过不舒坦,听叔一句劝回来吧,咱饶阳这儿啥都便宜,吃喝住都不用愁,还踏实,比你在北京漂着强多了。”

她盯着这话,指尖攥得发白,过往的骚扰、欺骗像潮水般压得她喘不过气。犹豫了半个多小时,房东的催缴电话又一次打来,语气愈发不耐烦。

现实的困境像一张密网将她困住——老家回不得,长沙隆栋家碰不得,北京无容身之处,老家小区的警察曾吓唬威胁她,湖南的警察都向着隆栋家,她连求助警察的勇气都没有。

米拉:艾力:泪水不受控地模糊视线,月美娅终于颤抖着打下:“我明天到。”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泪水再也绷不住,一颗颗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冰冷的字迹。她太清楚,这一步迈出去,大概率是重蹈覆辙——那些欺骗、骚扰的恐惧还在心底作祟,可眼下,老家回不得,长沙隆栋家碰不得,北京无容身之处,连求助警察的勇气都没有,她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抵达饶阳时,天色沉沉压着云层,风里裹着股凉意。月美娅拉着一个小小的拉杆箱,刚过安检口就顿住了——门口路边,站着个光头男人,正是王煦临。他不算高也不算胖,穿着件旧夹克,五官端正舒展,圆脸庞衬得眉眼温和,看着是那种丢进人群不扎眼、但自带“和善老实”感的普通人,不知情的人见了,多半会觉得是个好打交道的实在人。此刻他正低头抽着烟,没注意到她。

她没立刻走过去,躲在人群看不见的角落站了几分钟,手心攥得发紧。磨得发亮的拉杆握在手里温温的,箱子轮子静静贴着地面,没发出一点声响。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只有她知道,这副端正温和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算计与不堪,才推着箱子慢慢走出去。

王煦临:看见她时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来了。”

他没多寒暄,领着她往厂区方向走。宿舍是栋老旧楼房,内里却还算干净敞亮,带独立卫浴,普通门锁轻轻一拧就开。月美娅放下箱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板,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沉的不安——这暂时的落脚点,终究是她从绝境里,硬着头皮借来的

米拉:艾力:月美娅将药盒整齐摆在窗台,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热又复杂的目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教养让她无法对长辈失礼,只能用疏离的语气平静问道:“房租多少?”

王煦临:“一个月五百,头半年的我已经交了。”王煦临搓着手回答,眼底浮起一丝讨好的笑意。

月美娅浑身紧绷,记忆中那些被他施以援手又骤然跌落深渊的日夜翻涌上来——曾经也是这般看似关切的神情,最后却换来彻骨的欺骗与伤害。此刻对方殷勤的姿态,像根刺扎得她胃部隐隐作痛,既厌恶他虚伪的嘴脸,又在生存的重压下感到迷茫无措。这个亲手将她推入黑暗的人,如今又打着什么算盘?

指尖停在发送键上,她抬眼扫了扫眼前这漏雨的老楼——墙皮剥落的墙角还沾着湿痕,电锅的插头线在桌子边缘耷拉着,窗外的风裹着尘土撞在玻璃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在北京时,他们才认识几天,相处虽短,却陪着她做了免费体检,还特意帮她安排了冠心病的药,群里偶尔也会有人叮嘱她“按时吃药”“别太累”。可这些短暂的暖意,如今都隔着千里路,落在了这冷硬的床板和口袋里皱巴巴的方便面旁。

米拉:艾力:安顿好一切后,月美娅颤抖着打开手机,给陈凛、李亦、姜淑仪和苏婉清发去消息:“我已经离开北京去河北了。没敢提前告诉你们,怕给你们添麻烦……”

安顿好一切后,月美娅颤抖着打开手机,给陈凛、李亦、姜淑仪和苏婉清发去消息:“我已经离开北京去河北了。没敢提前告诉你们,怕给你们添麻烦……”

指尖停在发送键上,她抬眼扫了扫眼前这漏雨的老楼——墙皮剥落的墙角还沾着湿痕,电锅的插头线在桌子边缘耷拉着,窗外的风裹着尘土撞在玻璃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在北京时,他们才认识几天,相处虽短,却陪着她做了免费体检,还特意帮她安排了冠心病的药,群里偶尔也会有人叮嘱她“按时吃药”“别太累”。可这些短暂的暖意,如今都隔着千里路,落在了这冷硬的床板和口袋里皱巴巴的方便面旁。

米拉:艾力:她咬了咬唇,按下发送键,又赶紧补了句:“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

发送完就把手机扣在桌上,指尖蜷起来抵着冰凉的桌沿——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可他们是把她当女儿、当妹妹疼的叔叔和哥哥姐姐,才认识几天就为她忙前忙后做体检、买药,她哪里舍得再用自己的窘迫去麻烦他们。屏幕亮了又暗,“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一次又一次,急促的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不用看也知道,那边定是满肚子的追问与担忧。

死寂的空气凝滞了几分钟后,六人群里突然炸开消息。

陈凛:陈凛率先打破沉默,对话框里跳出的文字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小娅,你离开我们才四天,到底发生什么?”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紧接着发来十几秒的语音,声音发颤:“别一个人扛着,告诉我们!”

琳悦(军医护士):琳悦的消息夹杂着慌乱的标点:“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李亦(军医):李亦的回复简短却滚烫:“地址发过来,我马上到。”

李亦(军医):满屏的追问层层叠叠,每句话都裹着化不开的担忧,不断往上翻涌,催促着那个迟迟未现的回应。

米拉:艾力:许久,听筒里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像是强压情绪后的平复。月美娅带着鼻音的温和语音终于传来:“陈叔,李亦哥哥,姜姨,琳悦姐...你们别担心。”顿了顿,她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在北京租的房子,因为民族的原因不能再住,实在找不到其他住处。现在这边的房子不贵,也很安全。”语音末尾还带着刻意轻快的尾音,却掩不住字句间残留的哽咽。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的语音紧随其后,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小娅,听陈叔的!我们帮你找靠谱的房子,民族习惯都能照顾到,你千万别一个人硬扛!"

 

琳悦(军医护士):琳悦的语音带着哭腔钻进来,背景里医疗器械的响动衬得她声音又急又慌:“妹妹!我住的是军医院的军区房子呀,房子也不少,跟我一块住不行吗?”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焦灼的担忧:“就算饶阳不算太远,可你吃饭方便吗?我没去过,但用脚想也知道,那儿根本没有新疆餐厅之类的,你吃啥呀?”声音软下来,满是可惜与心疼:“你要是早告诉我,跟我一块住多好!我这居民小区里的房子,是医院分配的,也挺大,完全够两个人住的呀!”

 

李亦(军医):李亦的消息随后发来,语气像是下军令状般笃定:"定位发我,最多三小时,我带车过去。不管什么问题,有我们在!"满屏的对话框不断刷新,急切的语音接连跳出,似要冲破手机屏幕将她护在身后。

米拉:艾力:月美娅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语音键上悬了两秒才按下,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故作轻松的调子,却藏不住一丝发颤:“陈叔、姜姨、李亦哥哥、琳悦姐,你们真的别担心我呀!我现在在饶阳住得挺好的,之所以离开北京,是房东说维吾尔族不能继续住了,不然会被罚款,我只能赶紧搬出来——这情况跟几天前在天安门我晕倒前差不多,都是身份证和系统信息对不上,那些不愿意提起的、标注着‘疯癫病人’的东西又冒出来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所以只能赶紧走。好啦不说这些啦!我先在饶阳过渡一阵子,等以后有钱了再回北京,这里房租可便宜了,北京一个月的房租在这儿能住两三个月呢,特别划算,吃的方面我自己能想办法,你们放心好啦,千万别为我分心呀!”

米拉:艾力:月美娅将发烫的手机按在胸口,窗外的雨珠顺着玻璃蜿蜒成模糊的水痕。恪予(武警军官)背着她冲进急诊室时迷彩服被汗水浸透的模样,李亦、陈凛两位军医忙碌诊治的身影,姜淑仪举着检查报告彻夜分析的疲惫面容,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喉咙泛起苦涩,她咬住下唇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月美娅,天安门晕倒后买药体检的钱都是他们出的,你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军号声仿佛穿透手机屏幕传来,她猛地攥紧被褥——李亦和陈凛还有手术任务要扛,姜淑仪、苏婉清得盯着病房的重症患者,琳悦的夜班表更是排得密密麻麻。只要守好这扇房门,把王煦临彻底隔绝在外,只要咬紧牙关不吐露半个字,他们就能安心留在各自的岗位上。“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她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轻声重复,单薄的声音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着,渐渐消散在寂静的夜里。

陈凛:陈凛的语音带着沙哑的责备传来,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傻丫头!……为什么不早说?这些事,我们帮你安排啊!谁说维吾尔族租房要特殊报备?现在流动人口登记,规范得很!你坐地铁、去天安门,不都登记过身份证?公安系统早有你的合规记录,哪用得着额外折腾……还被房东唬得,随便搬家!"他顿了顿,像是压了压火气,声音放缓却依旧笃定,尾端裹着藏不住的心疼:"登记啊,根本不用你跑派出所——跟辖区派出所打个电话,说清楚你要登记流动人口信息,报上住址,他们自然会上门来办的!这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不是什么特殊对待,压根、压根就没有'特殊报备'这一说!"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却藏不住焦灼:"房东把你赶出来,肯定另有原因,这事……我们来想办法。你呀,真是太单纯、太胆子小了,连保护自己都不会,报警处理都想不到,连警察……都不敢联系!"语气沉沉一落,满是理解与无奈:"唉,知道你曾经受过伤害,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可……可也不能连自己都不护着啊!"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心疼与藏不住的焦急,尾音都带着点发颤:"小娅,我的傻孩子……早点告诉'妈妈'啊!"她语速一急,像是已经在收拾东西,"我立刻开车去接你!住我家多好,宽敞又方便,何必一个人跑那么远,遭这份罪!"

 

琳悦(军医护士):琳悦的语音带着哭腔钻进来,背景音里医疗器械的响动衬得她声音更急:“傻妹妹!你咋不跟我商量就走啊!”她抽噎了一下,语速又快又急,“我住的军区家属楼是医院分配的,两室一厅呢,空着两间房!你过来住,我天天给你做饭,楼下菜市场新鲜得很,就算没有新疆餐厅,我也能学着给你做抓饭、烤包子!”语气软下来,满是哀求:“饶阳那么偏,你一个小姑娘多让人不放心?快把定位发我,我下了夜班就去接你,别一个人扛着呀!”

米拉:艾力:月美娅唇角弯起一抹故作轻松的弧度,指尖在语音键上悬停片刻,轻轻按了下去——温柔的声线里裹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尾音还带着点刻意扬起的笑意:“每次都是你们在为我奔波,天安门那次体检、买药的事,我还记在心里呢,怎么舍得再给你们添更多麻烦?”她顿了顿,语速放得更缓,像是在极力让语气显得笃定:“这次真的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新租的楼房带门禁,安保巡逻也勤,安全得很!”

米拉:艾力:要是哪天觉得不安心,或者碰上难事,一定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绝不逞强,好不好?”发送完消息,她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新消息提示,眼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又急忙仰头,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陈凛:陈凛的语音低沉厚重,带着军医特有的果决与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你说的话!"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掷地有声:"但凡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安全,别犹豫,立刻发定位!我们随时能出发,两小时就到你跟前!"

 

姜淑仪(军医专家):姜淑仪的声音裹着浓浓的哽咽,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强忍着眼泪:"小娅,昨天微信上你还喊我妈妈、妈咪呢..."她吸了吸鼻子,语气软得满是疼惜,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妈妈怎么舍得看你一个人在外头吃苦受累?不管碰到啥事儿,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不许藏着掖着,听到没有?"

 

李亦(军医):李亦的语气透着军医特有的干脆利落,像是下军令状似的,字字铿锵有力:"妹妹!安全永远是第一位,啥都比不上!"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再不许一声不吭就悄悄离开,记住了——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天塌下来有我们扛!"

米拉:艾力:月美娅鼻尖一酸,赶紧深吸一口气按住语音键,声音裹着软糯的撒娇,尾音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妈咪、李亦哥哥、陈凛叔叔、琳悦姐姐,你们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吧!以后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我保证第一时间摇人——第一个就喊你们!今天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啦,以后绝对不自己瞎折腾,乖乖听话!"发送完消息,她把手机紧紧抱在怀里,唇角终于挣脱连日的紧绷,露出这几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带着暖意的笑。

龙套:群里瞬间被五条几乎同时弹出的“好好好”刷屏,紧接着关心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陈凛率先发来消息:“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姜淑仪的语音裹着叮嘱的温度:“按时吃饭,记得把药吃了,别偷懒。”琳悦连发三个拥抱表情:“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随时找姐姐!”李亦则简短有力:“听话,等你报平安。”满屏的关心不断滚动,月美娅盯着手机,眼眶渐渐湿润,暖意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裹住了连日来的不安与孤单。

龙套:群聊结束后,李亦握着手机指尖微顿,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与恪予的通话记录。他望着屏幕上仅有的几条通话记录,轻轻叹了口气——恪予身为武警军官,受部队规定所限没法随意添加微信,几天前只来得及和月美娅互留了联系方式,却一直悄悄记挂着她的近况。指尖划过屏幕,李亦终究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李亦(军医):电话接通的瞬间,李亦语气凝重,语速沉稳却难掩焦灼:“恪军官你好,我有急事想和你说。月美娅因为民族原因,前几天被房东告知不能继续租房,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北京,直到到了河北才告诉我们。虽然她说自己很安全,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总觉得她还有很多事瞒着我们,而且她坚持不让我们去接她,我们暂时只能先尊重她的意愿,可心里实在放不下——她一个小姑娘在外头,我们总怕她遇上难处没人帮。”

恪予(少校):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恪予沉稳却裹着冷意的声线,字字透着武警军官的敏锐与果决:“李医生,你们有没有问她在河北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是谁给她安排的住宿?具体位置呢?”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如果知道位置,马上告诉我,我联系一下曾经在我手里的兵——他已经退伍了,现在就在河北当地,让他先去现场看看情况,也好让大家放心。”

李亦(军医):李亦声音里满是懊恼与焦虑,语速都快了几分:“刚在群里只顾着确认她安危,一紧张把这些关键问题全忘了!确实该问清楚是谁帮她找的住处,牵线的人靠不靠谱——小娅那么胆小,没人照应怎么敢独自从北京跑去河北饶阳?”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满是无奈:“我们问过具体位置,可她就是不肯说。听她在群里语音带着哭腔,实在不敢逼太紧,生怕刺激到她,万一把人吓坏了更麻烦......”

恪予(少校):恪予语调愈发凝重,字字如坠千钧,冷意中更添几分锐利:“这丫头要强得很,没人主动引导,她断不会轻易投奔他人。背后那人什么来头、安的什么心,全是未知数。”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像是在快速查阅相关信息,他紧接着追问,语气不容置喙:“还有北京租房的事,若真是因为民族问题,房东起初为何又肯租?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这些疑点必须查清楚,不能让她稀里糊涂陷进去。”

李亦(军医):李亦语气里满是愤懑与不解,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的怒意:"河北那边的事她始终含糊其辞,但北京租房的情况,我们再三追问她才肯说。房东明摆着刁难,非说因为她是维吾尔族,要保障安全、层层报备太麻烦,催着她立刻搬走!"他顿了顿,语气更沉,难掩压抑的火气:"从北京到河北车程也就两小时,估摸着她前脚被赶,后脚就匆匆离开了。我们查过了,现在流动人口登记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小娅坐地铁、去天安门早就登记过信息,房东这就是找借口!"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满是蹊跷:"最反常的是,既然一开始肯租,现在又突然变脸,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名堂!"

恪予(少校):恪予语调愈发凝重,字字句句都透着武警军官不容置疑的坚决:"今晚先别再打扰她,奔波一天,她身体怕是撑不住。"他顿了顿,思路清晰地部署着:"我明天一早就去她之前住的地方走访调查,看看能不能挖出些线索。你们在微信上多留意她的状态,旁敲侧击问问情况,但别逼得太紧。"最后语气稍缓,带着几分叮嘱:"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养足精神,咱们明天再从长计议。"

李亦低低“嗯”了一声,听筒里传来恪予挂断前“有情况随时联系”的最后叮嘱。他握着手机怔了几秒,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屏幕,才缓缓将其塞进口袋。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格外刺鼻,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值班室,白大褂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值班室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略显孤寂的影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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