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莲心未死，魂归瑶华】

\[正文内容\]

我靠在草屋角落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种灼烧感比刚才瑶华殿里的时候还要强烈。我低头看手腕，莲花印记已经变成深红色，像是要渗出血来。

“莲心……”我听见她在耳边低语，“你在找死。”

我没有回应。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风声越来越大。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而我，已经没得选了。

老妇人继续给沈墨施针，萧承泽站在门口望风。我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往这边看的眼神，但我不想抬头。

“你真的没事？”萧承泽突然开口。

我摇摇头：“能撑住。”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去。脚步声远了，又近了。我知道他没有走远。

木匣在我怀里安静地躺着。它不再震动，却像是有千斤重。我想起刚才在瑶华殿里看到的画面——那个宫女饮下毒茶时决绝的表情。原来如此。她不是替我死的，而是为了救萧承泽才主动喝下那杯茶。而我，不过是承载了她一部分灵魂的容器。

“我不是她的容器。”我低声说。

“你不是。”老妇人看着我，“但你也不是真正的你自己了。”

我心头一震。

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是有人在奔跑。很急，很快。

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跌了进来。

是柳如烟。

她脸色苍白，嘴角有血迹，衣襟上也有斑斑点点的红。她喘着气，扶着门框才没倒下。

“他们……追来了。”她说。

我看向沈墨。他还在昏迷中，但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一些。

“有多少人？”萧承泽问。

“不知道。”柳如烟抬手擦了擦嘴角，“至少十几个。”

萧承泽皱眉：“我们得离开这里。”

“等等。”我拦住他，“沈墨还没醒。”

“来不及了。”他说，“再不走就都走不了。”

我咬咬牙：“那就带着他一起走。”

“你疯了？”柳如烟瞪大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

“我可以背他。”我说。

萧承泽看着我：“你能走多远？”

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说得对。沈墨是个男人，体型比我大得多。我要背着他走，根本撑不了多久。

“让我来。”柳如烟突然开口。

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虽然受了伤，但还能动。”她说，“你们掩护我。”

萧承泽点头：“好。”

老妇人最后收起银针：“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就是靠他自己恢复。”

我松了口气。

柳如烟蹲下身，将沈墨背起来。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这么做。

“走吧。”她说。

我们出了草屋。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人睁不开眼。

远处传来马蹄声。

“往这边。”萧承泽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快步往前走。柳如烟背着沈墨走在中间，我和萧承泽一前一后护着她。

走了没多久，树林里传来破空声。

箭！

我赶紧拉住柳如烟躲到树后。萧承泽已经拔出刀，挡下几支飞箭。

“他们在包抄！”他说。

“绕过去。”我喊。

我们改变方向，在树林里穿梭。对方似乎知道我们的位置，不断有箭射来。

“那边有个山洞！”柳如烟指着前方。

我们冲过去。刚进洞，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他们追来了。”萧承泽把门关上。

洞里很黑，只能看见一点点光从缝隙透进来。

“先休息一下。”我说。

柳如烟把沈墨放下，自己也靠在墙上喘气。

“你怎么样？”我问她。

“没事。”她笑了笑，“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不信。她脸色很难看。

我摸出袖子里的药瓶，递给她：“这是安神香，可以缓解疼痛。”

她接过药瓶，却没有打开。

“你相信我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害你，就别吃。”她说。

我看着她，接过药瓶：“我相信你。”

她点点头，把药瓶塞给我。

我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味道很苦，但很熟悉。

“谢谢。”我说。

她笑了。

洞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看来对方没发现这个山洞。

“他们为什么会追来？”我问萧承泽。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沈墨什么时候能醒？”我又问。

“不知道。”他说，“他中毒太深。”

我看着沈墨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难受。

“他会醒的。”柳如烟轻声说，“他一定会醒。”

我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了。但我们谁都不敢出去。

“我去看看。”萧承泽说。

“我跟你去。”我也站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们轻轻打开洞门。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小心点。”他说。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走了几步，我突然看见前面有光。

是火把。

“快回来！”我拉住他。

但已经晚了。

一支箭从黑暗中射来，直奔萧承泽胸口。

我扑过去，把他推开。箭擦过我的肩膀，钉在树上。

“你疯了？”他抓住我的手臂。

“总不能让你受伤。”我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回去。”他说，“我一个人去看看。”

我摇头：“不行，太危险。”

他叹了口气：“那你跟紧我。”

我们继续往前走。越走，火把的光越亮。终于，我们看到了一群人。

是影莲会的人。

他们正在搜索树林，看起来很着急。

“他们在找什么？”我小声问。

“不知道。”萧承泽皱眉，“但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他们是在找我们，为什么只有这些人？”

“什么意思？”

“如果还有更多人呢？”我说，“他们可能分成了几队。”

他脸色变了：“你是说……”

“我们得回去！”我说。

我们转身就要跑，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疤脸。

“找到你们了。”他阴笑。

萧承泽立刻拔出刀。我也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疤脸举起弓箭，瞄准我们。

“别动。”他说，“不然你们就死在这里。”

我盯着他的眼睛，寻找破绽。

突然，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是山洞的方向！

疤脸被声音吸引，分了神。

就是现在！

我冲上去，用匕首划向他的手腕。他反应很快，躲开了，但弓箭掉在地上。

萧承泽趁机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捡起弓箭，对着疤脸就是一箭。

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快走！”萧承泽拉起我。

我们往山洞跑。远远就看见柳如烟站在洞口。

“发生了什么？”我问。

“不知道。”她说，“突然有动静。”

我们冲进山洞，发现沈墨不见了。

“他醒了！”柳如烟说，“自己走了。”

我心里一沉：“往哪个方向？”

“那边。”她指了指。

我们立刻追出去。

夜色中，我只看到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的深处。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沈墨的脚印在泥地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痕迹。我们沿着小路追了半里地，终于在一处岔路口看到了他。

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胸口起伏得厉害。月光从树叶缝隙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的手还按着腰间，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你疯了吗？”我冲上前扶住他，“刚醒就乱跑。”

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前方的黑暗：“他们来了。”

萧承泽拔出刀：“谁？”

“不是人。”沈墨的声音沙哑，“是……”

话没说完，一阵冷风突然刮过。树叶簌簌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掠过。

柳如烟猛地转身：“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我问。

她脸色发白：“笑声。”

确实有笑声。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那声音让我后颈发凉，手心沁出汗。

沈墨挣扎着要站起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承泽一把将他扛起：“你闭嘴，省点力气。”

我们折返山洞，却发现洞口被人动过。石块散落一地，像是有人强行打开过。柳如烟掏出匕首走在最前面，我紧随其后。

洞内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往前走，指尖碰到冰冷的岩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火折子。”我对萧承泽说。

他摸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光照亮了洞内一角。什么东西在反光？我凑近看，是血。

几滴暗红色的血，顺着岩壁往下淌。我顺着血迹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我们，正蹲在地上翻找什么。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

是个女人。

她披头散发，脸上沾满泥灰。但那双眼睛，我认得——是瑶华殿里那个宫女。

可她明明已经死了。

“你怎么……”我话说到一半，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咧开嘴笑了。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找到你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