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青铜面具·蛊母觉醒
我屏住呼吸，死死攥着青铜面具。泥潭里的水腥味混着腐叶的臭气往鼻子里钻，脚踝上的触感冰冷刺骨。
"别动。"沈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沙哑得不像他。我感觉到他的手搭上我肩膀，指尖同样发凉，"那东西要醒了。"
他话音刚落，缠住我脚踝的东西猛地收紧。泥浆翻涌间，我瞥见一抹暗红——是血！我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沈墨一把抓住我手腕，整个人压在我背上往下拽。
"喀啦"一声，什么东西被扯断了。我连人带泥滚出老远，沈墨跟着扑上来把我护在身下。他胸口的血浸透我的衣襟，温热黏腻。
"你..."我抬头看他，却被他眼底的墨色惊得说不出话。他瞳孔几乎全黑，像滴进水里的墨汁般缓缓晕开。
"别看我眼睛。"他声音带着喘息，手臂却越发用力，"它能借我的视线..."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尖利的啸声。像是指甲划过铜盆，又像夜猫子磨牙。我看见沈墨脖子上的青黑色纹路开始蠕动，像活物般顺着血管往上爬。
"快走。"他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去瑶华殿...找柳如烟..."
我摇头："我不走。"
"听话！"他突然吼了一声，喉结剧烈滚动，"你以为我想让你看着我变成怪物吗？"
我怔住了。沈墨从来没这样跟我说过话，即便是生死关头，他也总是冷静得可怕。
"你答应过我的。"我哽咽着说，"你说会陪我找到真相..."
他身体僵了一下，嘴角扯出个苦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低头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等我，好不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我转身就跑。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在他后颈炸开，像蛛网般迅速蔓延。他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里，只留下地上蜿蜒的血迹。
我握紧怀里的青铜面具，站起身往树林深处跑。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直到撞上一堵人墙。
"这么急着去哪儿？"萧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穿着玄色劲装，腰间玉带衬得身形挺拔，可脸上那道疤却显得格外狰狞。
我后退一步，却被他伸手扣住手腕。他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放开我。"我试图挣脱，"沈墨..."
"他救不了你。"萧承泽打断我，拇指摩挲着我脉搏，"那东西已经盯上你了。只有我能..."
他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萧承泽猛地将我推开，箭矢擦着他肩头钉进树干。血溅在我脸上，温热咸腥。
"跑啊！"沈墨的声音从雾里传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手里晃动的短刀，和身上不断蔓延的青黑色纹路。
萧承泽捂着伤口站直身子，目光阴沉："你们以为逃得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慢慢往后退，脚下踩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断簪，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萧承泽忽然笑了："三年前的毒茶，是你喝下的吧？"
我浑身一震。那杯茶的事，除了柳如烟和淑妃，没人知道...
"你以为真是巧合？"他一步步逼近，"有人早就在等一个替死鬼。"
我抱紧木匣往后退，后背撞上棵大树。萧承泽伸手抚上我脸颊，指腹蹭过眼角："可怜的人儿，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树干上。他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你猜猜看，那个等着当皇后的人是谁？"
远处传来打斗声，沈墨的刀光在雾中闪现。萧承泽突然松开我，转身迎战。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剑相击迸出火星。
我趁机往后退，却被什么绊了一跤。低头看去，竟是个青铜香炉，炉身上刻着"清"字。这分明是柳如烟常用的...
香炉突然震动，发出嗡鸣。我感觉怀里面具发烫，低头看见面具背面的"清"字正在渗出血珠。那些血珠顺着缝隙流进我掌心，烫得我差点扔了面具。
"莲...心..."腐尸般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猛地转头，看见树后露出半张脸。那是个年轻女子，面色惨白，嘴唇却红得诡异。
她朝我伸手，五指蜷曲："把面具给我..."
我抱着木匣往后缩，她却越靠越近。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沈墨挡在我面前。他脖颈上的青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半边脸，可眼神却异常清明。
"闭上眼。"他对我说完，转身一刀砍向那女子。寒光闪过，她的手臂应声而断。
我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还有液体溅在树叶上的声音。睁开眼时，只见满地血泊，那女子却不见了。
"走！"沈墨拉起我就跑，"她马上就会回来。"
"谁？"我一边跑一边问。
"真正的莲。"他咬牙说，"那个被你们害死的女人。"
我心头一跳，想起柳如烟说过的话。三年前冬至夜宴，确实有个与我容貌相同的宫女...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你说'我们'？"
沈墨不答话，只是拉着我继续往前冲。直到跑进一片竹林，才扶着竹子喘气。
"你中毒了。"我发现他脸色越来越差，脖子上的纹路像蛛网般扩散。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诡异的印记。那印记与我腕间的莲花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深。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看见真相。"他苦笑着，"三年前，我亲眼看着她喝下那杯毒茶。"
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她是为了救你。"沈墨声音越来越弱，"那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话音未落，他突然跪倒在地。我慌忙扶住他，发现他体温滚烫，呼吸急促。
"沈墨！"我摇晃他肩膀，"坚持住！我们去找柳如烟，她一定有办法..."
"来不及了..."他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着，那个女人临死前说过，只有找到'莲心'才能..."
他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我慌忙探他鼻息，还好还有呼吸。正不知所措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终于找到你们了。"萧承泽的声音从竹林外传来。我抱紧昏迷的沈墨，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未完待续\] | \[本章完\]萧承泽的剑尖滴着血，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我抱着沈墨往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竹竿。
"放下他。"萧承泽的声音裹着寒气，"他已经是半具尸体了。"
我低头看沈墨。他的呼吸又轻又快，像垂死的蝶翼。脖颈上的青黑色纹路已经漫过下颌，像是要吞噬最后一点清醒。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萧承泽忽然笑了。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那道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三年前你就该死的。有人替你死了，现在该还债了。"
竹叶沙沙作响。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沈墨越来越重的喘息。
"莲心..."沈墨突然抓住我衣角，眼皮颤动，"快...跑..."
萧承泽的剑已经递到眼前。我抱着沈墨往旁边滚开，剑锋擦着耳畔掠过，削断几缕散发。血腥气混着竹叶的清香涌进鼻腔。
沈墨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他的手指抠进我手臂，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它要出来了..."
"闭嘴！"萧承泽的剑横在我们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等那个女人回来？等她把真相说出来？"
我抱紧不断颤抖的沈墨。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呼吸喷在我颈侧，像烧红的铁片。
"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盯着萧承泽的眼睛，"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承泽的剑尖晃了一下。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你真想知道？"他忽然松开剑柄，任由长剑当啷落地，"那我就告诉你——"
沈墨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身体弓成虾米，五指抠进泥土。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在他脸上游走，像无数条扭动的虫。
"别听..."沈墨咬牙切齿，"他会...蛊惑你..."
"蛊惑？"萧承泽冷笑，"那女人临死前说的话，你猜我听见没有？她说'替我看着她'。"
我浑身一震。这句话...
"你以为她为什么选你？"萧承泽步步逼近，"因为你和她长得像？还是因为你是淑妃的侄女？"
沈墨的手突然收紧。他的指甲划破我的皮肤，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淌。
"别信..."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在...挑拨..."
竹林深处传来诡异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风穿过竹筒发出的呜鸣。
萧承泽突然扑上来。我抱着沈墨往后躲，却撞到一棵竹子。木匣从怀里滑落，摔在地上裂开缝隙。
幽蓝的光芒从缝隙里透出来。萧承泽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木匣。
"原来在这里..."他喃喃自语，伸手去捡木匣。
沈墨突然暴起。他一把推开我，短刀迎上萧承泽的拳头。血花四溅间，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
"跑！"沈墨吐出两个字，整个人扑向萧承泽。
我踉跄着后退，看见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沈墨脖颈上的青黑色纹路越来越亮，像是要烧起来。
木匣在我脚边嗡嗡震动。那抹幽蓝的光穿透竹叶，在地上投下诡谲的影子。我蹲下身想去捡，指尖刚触到匣子就缩了回来——太烫了。
呜咽声越来越近。我转头看见雾气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一张惨白的脸若隐若现。
"莲心..."那人开口，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给我..."
我抱起木匣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骨头断裂的脆响。
竹叶割得脸颊生疼。我拼命往前冲，直到撞进一间破庙。门板在我身后吱呀合拢，香案上的烛火猛地跳动。
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怀里的木匣烫得惊人。殿内漆黑一片，只有供桌上的铜镜泛着冷光。
镜子里突然映出人影。我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莲心..."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是从木匣里传出来的。
我颤抖着手打开匣子。幽蓝的光猛地暴涨，照亮了角落里一具枯骨。那枯骨穿着褪色的宫装，发间插着半截断簪。
和我刚才踩到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