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瑶华密钥与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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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腰捡起钥匙时,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微微扭曲。
小酒急促地说:"宿主,你的气息和三年前的怨灵越来越像..."
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当年娘娘的贴身之物..."
铜钥匙上的"瑶华"二字突然发烫。我攥着钥匙的手指关节泛白,抬头望向远处那座被藤蔓缠绕的殿宇。月光穿过云层时,我分明看见殿门口站着个穿素衣的女人,她的背影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现在去还太早。"小酒炸开尾巴,"等天亮..."
可我的脚已经不听使唤。钥匙像是有了生命,牵引着我往前走。路过御花园时,池子里的并蒂莲突然齐刷刷转向我这边,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莲"字。
"宿主!"小酒的声音都变了调,"你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快醒醒!"
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镯碎片。它烫得惊人,表面浮现出更多字迹。除了"莲心未死",还有个我看不懂的古篆,像是一对交缠的莲藕。
瑶华殿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扑面而来,混合着熟悉的熏香。这味道...三年前冬至夜宴那天,我在暖阁里闻到的就是这个。
"叮——"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我低头一看,是个破碎的铜镜。镜面裂成蛛网状,但中间那块还完整,映出我的脸。不对,那不是我的表情。镜子里的人嘴角翘着,眼神温柔又悲凉,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别照镜子!"柳如烟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千万..."
话音未落,铜镜猛地爆开。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端茶的素衣女子,有中毒倒地的我,还有皇帝抱着个人痛哭失声...
"你只是我的壳。"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撑过这三年,多谢了。"
我往后退,却撞上温热的胸膛。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冷汗的味道。是皇帝。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握着把匕首,刀尖还在滴血。
"莲..."他看着满地镜片呢喃,突然把我拉到身后,"你还敢来?"
空气骤然变冷。我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凝成霜花,听见身后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穿素衣的女人就在那里。
"阿泽,"她的声音比三年前听到的更轻,"这就是你为我选的新容器?"
皇帝的手在发抖。他没有回答,反而把匕首塞进我手里:"闭上眼。"
"来不及了。"小酒哀嚎,"她已经开始夺舍了!"
匕首突然变得滚烫。玉镯碎片自动飞起,在空中拼回完整的模样。"莲清"二字放出刺目蓝光,照得整个大殿如同白昼。我看到自己的手伸出去,却不是我的意志。那些画面在脑海里闪回:暖阁、碧螺春、皇帝握住素衣女子的手说天寒要共饮...
"你自愿喝下的毒茶。"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把我封印在玉镯里?为什么要挑中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皇帝猛地转身。他的袖口扫过镜片,我看到有一片碎玻璃沾在他手上。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那抹反光竟和玉镯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从来就不是慕容家的嫡女。"我听见自己说,但不是我说的,"是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本就是慕容芊妤。"皇帝的声音发颤,"三年前那场大火,救出来的就是你。"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张脸?为什么是这只镯子?"我,或者说那个叫莲的女人,步步紧逼,"你以为封印得住我?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玉镯突然炸开。我跪倒在地,额头磕在镜片上。温热的液体滑过眉心,滴在破碎的铜镜上。血迹蜿蜒,又是一个"莲"字。
"宿主!"小酒冲过来挡住我,"快切断联系!"
怎么切断?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玉镯碎片在空中组成新的图案,这次不是字,而是一幅画:皇帝亲手将某个东西放进火堆,那东西泛着幽蓝的光...
"因为你害死了我。"记忆涌入脑海,我终于看清真相,"那天不是意外,是你..."
皇帝的手松了。匕首哐当落地。他的脸色比月光还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所以才挑中这个和我容貌相同的女孩,"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想用这种方式赎罪?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回来?"
我感觉意识在消散。最后的画面是皇帝扑过来的身影,还有他袖口那片镜片反射的蓝光。原来他也戴着和我一样的镯子,只不过藏在衣袖里...
\[未完待续\]我感觉意识在下坠。
身体仿佛沉入冰凉的池水,耳边响起细碎呢喃。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层层帘幕。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进喉咙,带着淡淡的甜腥。
"脉象平稳。"太医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是受了惊吓..."
"胡说!"柳如烟突然打断,"你摸过她手腕吗?那上面有莲花烙印!"
我动不了眼皮,却能清晰听见帐外动静。小酒蜷在我颈侧,尾巴尖微微发烫。它不敢说话,呼吸却重得像在打雷。
脚步声杂乱响起。有人掀开帘子,龙涎香混着药草味扑面而来。皇帝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温度比往常低许多。
"醒了。"他轻声说。
我睁开眼时,正对上他漆黑的瞳孔。烛光在他身后摇曳,照出他眼下青影。我想起身,却被按住肩膀。
"别动。"他的拇指摩挲着我腕间绷带,"昨夜..."
帐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我们同时转头,看见宫女慌张跪倒:"奴婢该死!娘娘..."
皇帝猛地起身。他袖口滑落半截蓝光,和玉镯碎片的颜色一模一样。
"滚出去!"柳如烟厉喝。
我盯着那片蓝光,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冬至夜宴,暖阁里飘着同样的熏香。素衣女子端着茶盏走近,她手腕内侧也有朵莲花...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问,"为什么要害死她?"
皇帝的手僵住了。帐外风声骤急,吹灭两盏灯笼。小酒炸起毛,却发不出声音。
柳如烟掀帘而入,手里攥着个红木匣子:"娘娘当年最爱用的香囊,今早在瑶华殿门槛下挖到的。"她抖开匣子,"和婕妤身上那个,是成对的。"
皇帝忽然踉跄后退。他撞翻药炉时,我瞥见袖中银光一闪。那分明是块碎镜片,在火折子映照下泛着幽蓝。
"你中毒那天..."他开口时声音发涩,"其实..."
帐外突然传来异响。小酒竖起耳朵,尾巴尖指向东南角。月光穿透云层时,我看见梧桐树上坐着个穿素衣的女人。她的脸隐在阴影里,却朝我轻轻挥手。
"看得到我?"她的声音直接钻进脑海,"很好。"
我痛呼出声。额角伤口又开始渗血,滴在被褥上晕开深色痕迹。皇帝伸手要抱我,却被无形力量震开。
"这具身体..."女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也该物归原主了。"
柳如烟突然将香囊塞进我手里。两股不同气息在掌心纠缠,竟让我清醒了些。小酒咬住我指尖,疼得眼泪直掉。
"撑住!"它急得尾巴冒烟,"他在给你续命!"
"谁?"我含混地问。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割破手掌。鲜血滴在香囊上时,我听见女人发出尖利笑声:"想用这种方法拖住我?晚了。"
整座寝殿开始震动。房梁簌簌落下灰尘,烛火忽明忽暗。我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在空中划出道淡蓝弧光。
"这是她的绝技。"女人借由我的嘴说话,"怎么样?熟悉吗?"
皇帝的脸色煞白。他想要靠近,却被气流掀翻在地。柳如烟挥剑斩断三道红绸,却砍不断缠绕在我周身的蓝光。
"记住。"女人最后说,"这不是夺舍,是回家。"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在瑶华殿。月光还是三年前那抹冷白,素衣女子立在画像前,对我露出悲悯笑容。
"欢迎回来。"她说,"我的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