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斗智,啼笑皆非,众募捐

更漏滴尽三更时,王府各院的羊角灯渐次熄灭,唯剩书房窗棂透出一点飘摇烛光。璟岚指尖摩挲着宁省运河水利图,青玉镇纸压住的流民册上,朱砂批注如血渍般刺目。

"明日巳时召金陵盐铁司。"他突然用裁纸刀划开镇城地图,刀尖点在运河溃堤处,"先从镇城修闸口——流民吃饱了才有力气挖渠。"

福大管家捧着鎏金账册趋近,册页翻动间露出"永昌号""隆裕行"等朱砂圈记的商号名。檐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吹得案头《流民安置疏》沙沙作响,那上面还沾着宴席间的蟹粉油渍。

"王爷妙算。"福大管家将热腾腾的醒酒汤放在砚台旁,"苏大人那幅《刀剑行宴图》,老奴已命绣娘连夜绣成屏风——明日赏画宴,正好让诸位大人'自愿'认捐。"

璟岚轻笑,指尖掠过案上残留的画稿。徐达帅刀锋溅起的酒液在纸上凝成盐城地形,而苏阔最后掷笔甩出的墨点,恰落在计划修建的第七座粥厂位置上。

梆子声又响,惊飞檐下宿鸟。月光流过砚中残余的朱砂,像极了明日即将掀起的血色风云。

晨光微熹时,璟岚指尖轻叩《流民疏》,忽然将朱砂笔往通城府的密报一圈——那上面正写着"通城知府大人今岁劝农桑,自下田亩三百顷"的字样。

"请潼大人卯时来见。"他摘下腰间羊脂玉佩递给福大管家,"就说本王要请教'溧阳犁'的改良之法。"

当潼楠靴底还沾着晨露匆匆赶到时,书房紫檀案上已摊开田亩图。璟岚亲手斟了杯明前茶推过去:"潼大人可知,为何苏阔昨夜宁肯泼墨也不肯题诗?"

潼楠怔了怔,忽然瞥见砚台边那方被酒渍污损的御赐帕子:"下官斗胆猜测...苏大人是怕字迹露了心事?"

"不。"璟岚用裁纸刀挑开窗纱,晨光顿时斜照在苏阔那幅《刀剑行宴图》上,"他是怕墨迹洇染处,暴露出松烟墨里掺的金粉——就像他赈济灾民时,总爱在粥里撒桂花蜜。"

潼楠瞳孔骤缩。去年苏城施粥,苏阔确实命人用金箔点缀粥面,引得饥民跪地高呼"苏菩萨"。

"巳时的赏画宴..."璟岚突然将水利图往流民册上一覆,两道朱砂标记完美重叠,"就请潼大人说说通城'粪种之法'——如何用最贱的原料,种出最饱满的稻谷。"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侍女们正捧着鎏金请帖分送各院。给苏阔的那份格外考究,泥金笺上印着《刀剑行宴图》的绣样,题跋处却空着——恰似一张等待填数额的认捐书。

檐下铁马突然叮咚作响,惊起满树麻雀。福大管家望着潼楠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官袍肘部打着块补丁——用的竟是和苏阔那方御赐帕子同样的缂丝料子。

——

鎏金请帖送达各院时,苏阔正用银勺搅动一盏雪芽茶,见帖上绣样竟是自己昨夜醉中所绘,茶盏"咔"地磕在描金碟上——那画中徐达帅刀尖挑着的,分明是半片被剑风削落的苏式幞头!

——

赏画宴设在王府"听雪轩"。

轩内琉璃屏风已撤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幅三丈长的《刀剑行宴图》绣屏。金线绣出的刀光剑影在晨光中流动,苏阔泼墨处被巧手绣娘改用深浅不一的灰绒线,将酒渍晕染成烟雨江南的意境。最绝的是——昨夜溅落的蟹粉油星,竟被替换成细小的珍珠,在绢帛上星罗棋布。

"苏大人这笔法..."潼楠粗糙的指腹虚抚过绣屏,"墨色浓淡竟暗合《耕织图》的笔意,莫非暗藏农桑之道?"

众人闻言细看,果然发现徐达帅的刀锋走势像极了犁铧破土,而璟岚剑尖拖出的银线,恰是沟渠引水的轨迹。

杨昀彦突然指着画角:"这题跋空处...倒像等着落款?"

福大管家立即捧出紫檀匣:"王爷说,此等佳作当由诸公共题。"匣中湖笔的笔杆上,赫然刻着"润泽苍生"四字。

苏阔眼角一跳。这笔迹分明是模仿他父亲当年赈灾题匾的字体!

"且慢。"通城知府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稻穗铺在案上,"下官斗胆,请苏大人以农事入题——毕竟这画中剑气化犁铧,想必早有深意?"金黄的稻谷正压在绣屏空白处,像给待填的认捐数额标好了计量单位。

轩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唱谣声:"金粉粥,银粉饭,不及潼大人粪种田..."

苏阔的玉扳指在画案边沿刮出刺耳声响。他盯着自己画中那颗坠落的明珠——此刻在绣屏上,正化作流民期盼的粥厂选址。

璟岚指尖轻抚过案头的《农政全书》草稿,忽然将一枚青铜耒耜放在苏阔面前——这上古农具是农田带回,上面还沾着干涸的泥痕。

"苏氏先祖苏子瞻任劝农使时,曾作《秧马歌》。"璟岚用耒耜尖蘸了茶水,在檀木案几上画出灌溉沟渠,"如今朝廷重修《农政全书》,若得当代苏氏掌门人亲题序跋..."

福大管家适时展开一卷空白洒金笺,首行已写好"江南劝农使苏"字样。潼楠忽然咳嗽一声,袖中落出本破旧的《通城粪田记》,正翻到记载"苏家祖田亩产三石"那页。

苏阔盯着耒耜上开裂的泥纹,忽然发现泥缝里竟嵌着粒发芽的稻种——这分明是今晨刚送来的!

"王爷谬赞。"他折扇"唰"地合拢,扇坠玉蝉却突然断裂,"不过说到表率..."扇尖往绣屏空白处一点,"苏某愿捐这个数。"

众人倒吸冷气。他点的正是绣娘用珍珠排出的"柒"字纹——七万两!远超预估的三倍!

"且慢。"潼楠突然抓起那把稻穗,"下官待替流民先谢过苏大人——这七万两白银若换算成糙米..."他手指翻飞间,稻穗在案上排出算式,"足供流民好几月之饮!"

轩外适时传来孩童清唱:"金锄头,银镰刀,不如苏公一笔描..."唱谣声里,福大管家已捧来鎏金认捐簿,首页朱砂淋漓写着"首善苏公"四字,墨色竟与昨夜画中刀光同出一砚。

苏阔玉扳指在簿上一按,忽然轻笑:"不过苏某有个条件——"他抽走潼楠手中《粪田记》,"这农书,得用我苏家特制的磁青纸来印。"

满座愕然。磁青纸需用靛蓝染就,而苏家掌控着江南七成蓝靛贸易。璟岚抚掌大笑时,檐角铜铃恰被风吹响——这场赈灾,终究还是染上了苏氏商号的颜色。

暮色中,潼楠望着苏阔远去的轿辇,忽然从袖中抖出真正的《通城粪田记》——封皮里夹着的,是楠歌亲绘的《流民感恩图》,画面角落隐约可见"苏记粥棚"的招子。

——

吴明竹指尖摩挲着腰间那枚祖传的锡制算盘,突然"啪"地扣下三颗银珠子:"下官愿捐锡城特产——太湖白鱼千尾,银丝挂面百担,另加...三千两纹银。"

他说"三千两"时,袖中滑落半本《太湖渔课税册》,正好露出"年课银贰仟捌佰两"的朱批。

福大管家刚要提笔记录,潼楠忽然轻咳:"听闻太湖白鱼离水即死,这千里馈灾民..."话音未落,吴明竹已飞快接话:"晒成鱼鲞!锡城秘法制鲞,三载不腐!"

杨昀彦在旁幽幽道:"去年进贡的鱼鲞,好像半路就..."

"再加五百两冰敬银!"吴明竹咬牙打断,手指在算盘上拨出个"叁仟伍佰两"的数字,恰比账册上的课税多出七百两——多一分都不肯。

璟岚把玩着鲛绡帕,忽然轻笑:"吴大人这算盘珠子,打得比太湖浪头还响。"帕角绣着的浪花纹,正与吴明竹官袍内衬的暗纹一模一样。

轩外适时传来渔歌:"太湖三万六千顷,不及吴公算盘清..."

苏阔冷眼看着吴明竹肉疼的模样,折扇一展掩住唇角讥诮——那扇面画的正是《太湖秋收图》,题着"得失寸心知"。

吴明竹额头沁出细汗,指尖在锡制算盘上又拨了两颗银珠,却死活不肯再动第三颗。"四千两...再加五十篓桃花酿!"他声音发紧,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这可是锡城老窖里最后几坛了..."

福大管家笔锋悬在认捐簿上,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那坛刚被小厮抬进来的桃花酿——封泥上分明印着去岁的年份。潼楠适时轻咳一声,从袖中滑出一本《锡城物产志》,翻到"桃花酿"一页,指尖正点在"隔年味酸,三载方醇"的字样上。

吴明竹眼皮一跳,急忙按住书页:"这...这是特供的!窖藏足五年!"

璟岚指尖轻敲案几,忽然笑道:"听说吴大人爱酒,本王倒是想起一事——前日来信,说灾民以野果充饥,酸涩难咽..."

话音未落,轩外忽然传来一阵孩童清唱:"锡城蜜桃红又甜,锡城老爷窖里藏;灾民嚼着野果苦,吴公算盘响叮当...”

吴明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手一动又拨了一颗银珠:"...再加五百两!"

苏阔冷眼旁观,折扇轻摇,扇面《太湖秋收图》上的题诗在风里若隐若现——"寸利必争吴太守,算尽锱铢不肯饶。"

锡城认捐实录:

1. 太湖白鱼千尾(晒成鱼鲞,省去冰运开销)

2. 银丝挂面百担(实为库存陈面,新面早被商号高价预定)

3. 桃花酿五十篓(实为去岁滞销货,窖藏仅一年)

4. 纹银四千五百两(恰比年课税多一千七百两,一分不肯再多)

宴散时,吴明竹踉跄离席,腰间算盘珠子叮咚乱响,像是替主人哀鸣。福大管家望着他背影,低声对潼楠笑道:"这位'铁算盘',今日可算是被童谣破了防。"

——而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翌日,《金陵日报》头版刊出《锡城吴公慷慨认捐》,却将"五十篓桃花酿"写成"五百篓",并附评:"吴大人若觉刊误,可来函澄清。"——逼得吴明竹咬牙认下这"笔误",硬生生又多赔了四百五十篓陈酿。

——

徐达帅一拍桌案,震得满桌茶盏叮当乱响

"本官捐军中瘸马三十匹!"他大手一挥,腰间玄铁刀鞘哐当砸在青砖地上,"别看腿脚不利索,拉磨犁地可比驴子强——去年屯田,瘸马队一天能耕二十亩!"

福大管家笔尖一顿,墨汁在认捐簿上晕开个马蹄状的污渍。潼楠默默翻开《军马淘汰律例》,指尖正停在"伤残战马不得转为民用"那行朱批上。

"徐大人高义!"璟岚突然击掌,"正好来信说流民缺犁——"

"且慢!"徐达帅浓眉一竖,"本官还没说完!马厩里还堆着三百副旧鞍鞯,虽然掉漆..."

杨昀彦突然插话:"上月兵部通报,说北地卫所私卖军辎..."

"再加二十车草料!"徐达帅吼得梁上灰尘簌簌直落,"都是今春新割的苜蓿!"他踹了脚身旁亲兵,"去把老子的私藏也搬来——那五十坛虎骨酒!"

苏阔扇面后的唇角微扬——谁不知道徐达帅的"虎骨酒"是用猫骨泡的?去年还吃出过狸毛。

轩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与童谣合唱:

“瘸马拉磨转圈圈,将军酒坛空又浅;

不如潼公粪一担,秋收多打三石田!”

徐达帅的黑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他一把扯下腰间鎏金符牌拍在案上:"再加老子三年俸禄!"——却忘了自己因去年军粮亏空,早被罚了五年俸。

徐城硬核认捐清单:

瘸马三十匹(需配兽医三名/每日药钱二两)

掉漆鞍鞯三百副(可拆出牛皮补靴底)

苜蓿草二十车(掺了去年秋储的陈草)

"虎骨酒"五十坛(坛底沉着可疑绒毛)

虚空俸禄三年(实际倒欠朝廷两年半)

宴散时,徐达帅揪着亲兵耳朵骂:"蠢货!谁让你真把老子的酒搬来了?"那亲兵委屈巴巴指着潼楠——不知何时《通城粪田记》的书页里,竟夹着张"私贩军酒"的举报状副本。

翌日《金陵日报》补刀:

"徐将军捐俸济民"(副标题:论将军领年薪几何?)

——逼得兵部连夜调高了他的罚俸额度。

——

常龙眼中精光一闪

"下官愿捐漕粮——"他故意拖长声调,等满座目光聚来才悠悠道,"沿途洒扫之余粮,每日可集三石,够五百流民..."

话音未落,潼楠突然抖开《漕运则例》,雪白宣纸上朱批刺目:"凡漂没粮秣,需按船补赔"。常龙?

"常大人果然精细。"璟岚抚掌轻笑,"正好本王测算过——"他忽然展开一幅运河图,"去年漕船在常城段落其'洒落'的粮食,恰值八千四百两。"

杨昀彦突然打了喷嚏,袖中飘出张泛黄的"漂没清单",上面常龙的私印还沾着米糠

轩外适时飘来童谣:

"漕船沉,米仓空,

常公扫糠好从容;

不如潼城粪肥厚,

一担能抵十船粮!"

常龙脸色铁青,突然踹翻脚边鎏金痰盂:"本官捐实粮!常城粮仓现存陈米..."

"可是发霉的?”潼楠突然插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绿毛粟米。

满座死寂中,福大管家默默在认捐簿上添了行朱批:"另捐除霉工匠十名"

"聪明反被聪明误"实录:

计划捐:扫舱糠麸(实际含鼠屎鸟粪)

被迫捐:

常城粮仓陈米八百石(需配十名挑霉工)

新制麻袋三百条(防霉虫啃噬)

意外加码:潼楠"手滑"抖落他袖中漕运贪污账本,吓得常龙自掏腰包补捐两千两封口费

宴散时常龙踉跄栽进花坛,发现泥土里竟埋着自己去年"漂没"的贡米袋——潼楠早派人来王府花园"施肥"了。

——

郑大人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瘟疫防治方》,放在案上震起细微药尘。

"下官捐药材!""柴胡三百斤、苍术五百斤、艾草两千捆——另派镇城医官十二人亲赴灾区!"

福大管家刚要落笔,郑大人亲信又"哐当"放下个醋坛子,坛口泥封一开,酸香冲得杨昀彦连打三个喷嚏。坛底"镇城官醋"的朱砂印鲜红如血。

"此醋用古法酿制,能防疫病。"郑大人指甲在坛沿一刮,带出琥珀色的醋膏,"当年大疫,我镇城靠这醋,死了不到百人!"

潼楠突然插话:"《本草拾遗》有载,醋熏之法需配..."话音未落,郑大人已接茬:"早备好铜熏笼三十具!"说着打开脚边藤箱,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紫铜器具。

轩外忽然飘来药童清唱:

"郑公醋,救苦汤,

一瓢能保万家康;

不比金粉粥耀眼,

却是实打实救命方!"

苏阔的扇子顿了顿——他去年在镇城收购醋坊被拒的旧账,此刻正被郑大人有意无意踩在靴底。

硬核防疫包清单:

真·药材(全部来自镇城官药库,印着"永不加价"火漆)

百年老醋(坛底沉着郑氏祖传药曲)

紫铜熏笼(刻着"民瘼"二字,是郑大人祖父任太医时制的)

十二医官(含两名郑家嫡传子弟——真舍得下血本!)

翌日《金陵日报》头条:

《郑公醋香飘千里——论何为父母官?》

(配图:那双鞋特写,鞋底还粘着柴胡叶)

——

杨昀彦轻抚案上那本《扬城流民安置册》,册边磨损处还沾着粥渍

"下官惭愧。"他起身拱手时,袖中滑落半截竹筹——正是扬城粥厂用的"凭筹领粮"签,"扬城小地方,比不得苏、吴、常三位大人豪阔,只能捐些粗浅心意。"

福大管家翻开红封,里面是张盖满指印的"流民感恩状",背面小楷密密麻麻记着:已设粥棚七处/编巡防队三百人/安置老幼四千口。

潼楠适时咳嗽,从《扬城府志》里抖出一页记载“今岁扬城府库余银,尽数购粮"的批文,朱砂印泥尚未干透。”

轩外飘来孩童清唱:

“扬城府,仁义乡,

杨公粥棚日夜香;

不绣金凤不雕匾,

破袖补丁胜华裳!”

苏阔的扇子突然"咔"地合拢——他安插在扬城的粮探,上月刚报"杨府后厨竟吃糙米"。

低调务实清单:

捐:纹银三千两

暗含:

- 全套《流民安置方略》(含防病、编伍、工赈细则)

二十名粥厂老灶头(自愿前往教习)

三百套巡防队旧械(磨得锃亮的腰刀上刻着"民安")

宴散时杨昀彦最后一个离去,福大管家望着他萧索背影,默默在认捐簿添了行朱批:"另赠云锦官袍一袭"。(杨大人就是福大管家惦念的王妃形象,可是殊不知他家王爷……)

《金陵日报》后续反馈:

扬城巡防队押送的粮车已到,每袋米里都塞着《扬城方言识字本》——扉页印着杨昀彦亲题的:"吃饱了,记得回家。"

——

各位大人都已聊表心意,(实在是十三城大人太多啊,作者码不出来了,后面的剧情一定会给其他大人高光场面,勿怪轻喷)正当认捐簿传到贾述沐贾大人面前时,这位宿城知府的指尖突然痉挛,竟将狼毫笔硬生生折成两截。墨汁溅在雪浪笺上,像极了被蝗虫啃噬过的菜叶。

“下官..."他喉结滚动,突然指向轩外一溜盆栽,"您瞧这十八学士山茶,都是宿城百年老桩!若移栽到……”

众人愕然。只见那盆号称"十八学士"的茶花,分明是染了色的月季。福大管家刚要开口,潼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枯枝:"巧了,流民正缺柴火。"枯枝在案几上排成字——正是方才苏阔认捐的数目。

贾述沐脸色煞白,突然从靴筒抽出本账册:"捐!本官捐...捐宿城官道两旁的夹竹桃!"账册翻开发霉的页脚,显示此树"每株耗银三钱养护"。

杨昀彦忽然打了个喷嚏——那账册扬起的灰尘里,分明混着紫砂矿粉。璟岚指尖在案几轻叩三下,侍卫立即抬进个蒙着红布的笼子。

"贾大人爱花,本王深以为然。"红布揭开,笼中竟是只羽毛凋零的孔雀,"这鸟儿吃垮了本王半个花厅,不如..."

"下官捐五千两!"贾述沐扑上去按住孔雀秃尾,"但这鸟儿得归宿城官署养!"

满座哄笑。潼楠低头记账时,嘴角抽搐——那孔雀其实是染了色的白鹇,昨日刚从刁民手里用三斗米换来的。

宴散时,贾述沐抱着秃毛孔雀落荒而逃,背后传来郑大人的嘀咕:"这鸟要是褪了色,怕不是连五千文都不值..."

官员捐资趣录:

1. 徐达帅:"本官捐军中淘汰的瘸马...什么?太少?那再加二十车草料!总行了吧"

2. 吴明竹:"本官捐赠锡城特产,锡城特产就是泥人...啊?要银子?那...那泥人里塞银票行不行?"

3. 常龙:"本官捐赠漕船运粮时洒落的糠麸,扫扫也够五百流民吃上十天半月..."被潼楠用《漕运法》砸闭嘴……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