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能进去？”

　　程时暮诧异的看了程达一眼，他不是都直接冲进来？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问他一下。

　　“不能。”

　　程达话堵在喉咙里，没有强行进去，转身朝三楼走。

　　“那就来书房。”

　　程达会尊重他的意愿，程时暮挺意外的，不过，看他这意思，这顿骂，他只是换个地方听而已，他慢吞吞跟着他去书房。

　　程达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扬了扬下巴指了下旁边。

　　“坐。”

　　程时暮挑眉，刚走过去，想到什么，他抿紧唇，站在原地。

　　“有话说，别耽误我时间。”

　　没有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结，程达直奔主题，严肃开口。

　　“你什么时候招惹上余朝的？”

　　似乎没想到是这件事，程时暮潜意识不想跟程达多说。

　　他不想承认，自己惹上的麻烦，需要去靠程达解决。

　　以前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是他故意给程达添堵，但这事，真是他自己不小心招惹上的，而且十分不好解决。

　　“不用你管。”

　　程达气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

　　“程时暮，我还是你老子，你别整天一副看我不爽的样子，什么事，你有能力解决，什么事没有，你拎不清吗？”

　　“余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今天能救你，明天就能拿你跟别人做交易，你懂不懂？”

　　程时暮难得没说话，他当然知道余朝不简单，可余朝已经不打算放过他了，而且，他想要靠余朝去查清当年的事。

　　“所以呢？余朝不打算放过我，你能把她整垮？”

　　程达噎住，他不能，程家发展这么久，一直跟军司处合作，到他这一代，跟军司处的联系也变少，除了生意场上的往来，几乎已经断了其他的人脉。

　　如果余朝背后只是秦家，秦漫雪在他这里，或许他还有谈判的余地。

　　可余朝的风华会所背后不止有北城第一家族秦家，暗地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单凭他一人，恐怕……

　　当初，他拒绝和军司处继续合作，就是不想把程时暮送到训练营去。

　　军司处作为最高特战指挥部，稍有不慎，恐怕连训练都撑不过，更别说那些危险的任务了。

　　可若是放由程时暮继续在外面混迹，他迟早把这条小命玩没。

　　“我会跟军司处继续联系，把你送进训练营，你不是想查当年的事吗？在军司处拿到高阶权限，你想怎么查都行。”

　　程达妥协了，至少进了军司处，程时暮不会被他们那些人拉入深渊，也不会接触那些肮脏事，到最后无法回头。

　　“你说真的？”

　　程时暮心动了，借助军司处的力量，他确实能有更大帮助，至少比余朝这个不确定因素要好得多。

　　程达疲惫的坐回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额头靠在手上，声音疲累。

　　“嗯，军司处训练严格，培养的都是精英，无论是训练死亡率还是任务死亡率都高达百分之八十，你自己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程达叹了口气，是他不负责任，没有照顾好程时暮，以至于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似乎感受到程达情绪不对，程时暮沉默了会，他知道，他本来还有个大伯，程达的亲哥哥，他从来没见过，就是在军司处的任务中牺牲了 。

　　“你希望我去吗？”

　　这么多年，程时暮第一次征求他的意见，再怎么说，程达也是他的父亲。

　　程达没有直面回答，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隐隐哽咽。

　　“至少，当年，我和你妈妈都不希望你去。”

　　当年他们阖家幸福，一家人和和睦睦，当然不希望把他送去一条未知的路。

　　程达站了起来，慎重拍了拍程时暮的肩。

　　“去看看你妈妈吧。”

　　“爸……”

　　程达离开的脚步顿住，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那你呢？”

　　程时暮清楚，那伙绑架他的人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程家，是想拿他去威胁程达。

　　如果他走了，那程达孤立无援，要怎么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