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特殊任务】逃跑
镰刀划破空气的锐响擦着耳边飞过，夏思禹猛地拽住范统往侧面扑，两人重重摔在谷堆上，谷粒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刺得人发痒。身后的泥地被锄头砸出个深坑，土块溅了范统一脸。
“跑！往井那边跑！”夏思禹吼着，拽起还在发懵的胖子。
村民们的嘶吼像野兽咆哮，他们的脸在晨光里扭曲成了麻花状——眼球凸得像要掉出来，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黑黄的牙床，哪还有半分白天翻谷时的木讷？最前面那个举着扁担的老头，天灵盖不知何时裂了道缝，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群玩意儿不是人！”范统的胖腿在泥地里蹬得飞快，身后的草垛被村民撞得“哗啦”塌了，露出里面裹着的破麻袋，麻袋口滚出半截小孩的布鞋，吓得他魂飞魄散。
剩下的七个人也跟着疯跑，穿校服的女生书包带子断了，书本撒了一地，被后面追来的村民一脚踩烂。戴眼镜的男人崴了脚，惨叫着被同伴拽起来，眼镜片碎了一块，在脸上划出道血痕。
夏思禹回头瞥了眼，村民离他们只剩十米，最前面的老头已经扬起了扁担，扁担上还缠着根血淋淋的头发。他突然瞥见井边的老槐树，树干上的树洞在风里张合，像在招手。
“往树洞钻！”他猛地变向，拽着范统冲向老槐树。
“钻树？禹哥你疯了！”范统哀嚎着，却被拽得身不由己。
井沿的青石板被踩得“咯吱”响，夏思禹率先冲到树下，树洞里黑漆漆的，一股陈腐的木头味混着奶香扑面而来。他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范统紧随其后，胖身子卡在洞口，被夏思禹拽着才勉强挤进来。
后面的人也跟着往树洞里钻，树洞比看起来深，里面像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爬行。村民的怒骂声在洞外炸开，锄头砸在树干上的闷响震得木屑簌簌往下掉。
“这洞……通哪儿啊？”穿校服的女生缩在最里面，声音抖得像筛糠。
夏思禹摸出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来，照亮了前方的通道。洞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划痕，像小孩子的指甲抠出来的，还有几处沾着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往前爬！”他带头往前挪，膝盖蹭在粗糙的木头上，磨得生疼。
爬了约莫十几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能容人站直身子。打火机的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个树洞深处的暗室，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杂物，一个掉漆的铁皮饼干盒敞着口，里面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
夏思禹走过去拿起纸，是本小学生的练习册，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安安”两个字。纸页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勉强能看清几行字：
“爹今天又去晒谷场了，他说要给我买红棉袄。”
“娘说爹偷了队长的谷子，被关起来了。”
“我在井边看见爹了，他趴在井沿，好多血……”
最后一页被撕了一半，只剩个模糊的“救”字，纸角沾着点红布碎片，和安安的袄子一个颜色。
“这就是……线索？”范统凑过来看，胖脸皱成一团，“就这？连她爹叫啥都没说啊！”
洞外传来“咚咚”的撞墙声，老槐树的树干晃得厉害，像是要被村民砸塌。戴眼镜的男人急得团团转：“这破洞藏不了多久！咱得想办法出去！”
夏思禹把练习册揣进怀里，目光扫过暗室的地面——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土坑，坑边堆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挖过。他走过去用刀一撬，土块下面露出块松动的石板。
“有通道！”他招呼众人，“快！”
石板被撬开，下面是黑漆漆的地洞，一股潮湿的霉味涌上来。洞外的撞墙声越来越响，树干已经裂开了道缝，能看到村民狰狞的脸贴在缝隙上。
“拼了！”戴眼镜的男人第一个跳了下去。
众人接二连三地往下跳，夏思禹最后一个跳进去，刚把石板盖好，就听见头顶传来树干断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村民们愤怒的咆哮，震得地洞簌簌掉土。
地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和心跳。范统摸索着抓住夏思禹的胳膊：“禹哥……这到底通哪儿啊？安安她爹到底是谁？她咋死的啊？”
夏思禹摸着黑往前走，指尖触到洞壁的泥土，黏糊糊的像血：“练习册里说她爹偷了谷子，被关起来了……井边有血，说不定她爹是被扔井里了。”
“那安安呢？”穿校服的女生声音发颤。
“可能是去救她爹，也掉井里了。”夏思禹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沉，“但这还不够——村民为啥要杀她爹？就因为偷点谷子？肯定还有别的事。”
地洞尽头传来微弱的光亮，还有水流的声音。众人加快脚步，爬出来一看，竟是昨晚掉下去那个女人的井！井壁湿漉漉的，爬满了青苔，水面上漂浮着些谷壳，正缓缓打着旋。
“又绕回来了！”范统欲哭无泪。
夏思禹却盯着水面——谷壳旋转的中心，似乎沉着个东西，方方正正的，像个铁盒子。他弯腰捡起块石头扔过去，“咚”的一声，那东西晃了晃，露出半截铁环。
“是个箱子！”戴眼镜的男人眼睛一亮，“说不定里面有线索！”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村民们显然发现了地洞的入口。夏思禹咬了咬牙：“范统，搭人梯！”
范统立刻蹲下，夏思禹踩着他的肩膀爬上井沿，伸手去捞那个铁箱。箱子沉甸甸的，刚拽出水面，就听见洞外传来村民的嘶吼，离他们只剩几步远。
“快走！”夏思禹抱着铁箱跳下来，箱子没盖严，里面滑出个牛皮本，封面上写着“槐河村账册”。
他来不及细看，拽着众人往地洞深处跑。身后的井水开始冒泡，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夏思禹回头瞥了眼那本账册，封面上沾着的谷壳在火光里闪着光——他知道，线索就在这箱子里，但要解开安安的死因，找到她爹的真面目，恐怕还得再回一趟晒谷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