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位面《怪美》林湘

雨后的城市像被洗过的玻璃器皿，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来，陆幸回和徐陵并肩走出律师事务所大楼，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清新气息。

"饿了吗？"陆幸回突然问道，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清脆声响，"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这个点还开着。"

徐陵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这么晚还营业？"

"老板女儿是我粉丝。"陆幸回唇角微扬，从包里掏出口罩和鸭舌帽递给他，"戴上，别被认出来。"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了约莫十分钟，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有家不起眼的小面馆，招牌上的霓虹灯缺了几个笔画，勉强能认出"老张面馆"四个字。

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暖黄的灯光裹着牛肉面的香气扑面而来。

"张叔。"陆幸回轻声唤道。

老人抬头，眼睛一亮："哎哟，来了啊！"他忙不迭起身，压低声音，"还是老位置？"

"两碗牛肉面，多放香菜。"陆幸回点点头，熟稔地摘下口罩，指尖在菜单上轻轻一点。

又熟门熟路地带着徐陵走向最里面的隔间，隔间用竹帘隔开，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老电影海报。

"你常来？"徐陵摘下口罩，好奇地打量四周。

"嗯。"陆幸回用纸巾擦拭着桌面，"拍戏的时候发现的，这里没什么人认识我。"

张叔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进来，面上铺着厚厚一层香菜："趁热吃，特意多给你们加了料。"

"谢谢张叔。"陆幸回笑着接过，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给老人，"不用找了。"

等老人离开，徐陵才开口："你刚才在莫律师那儿...那些资料..."

"先吃面。"陆幸回打断他，"凉了就不好吃了。"

蒸腾的热气里，他看见陆幸回正用纸巾擦拭竹筷，纤细手腕上戴着的红绳在灯光下格外鲜艳。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面汤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徐陵的筷子突然停在半空："湘湘姐，你为什么要帮向晚姐？"

陆幸回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因为她值得。"她抬眼看着徐陵，"你呢？为什么想走？"

他深吸一口气，"湘湘姐，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吗？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数据，看排名，看有没有新人超过我..."

徐陵盯着碗里漂浮的葱花："我们这种流量艺人，就像超市里的酸奶，保质期短得可怜。"他苦笑一下，"我想在过期前，给自己找条出路。"

"个人工作室？"陆幸回挑眉，"郝迈答应你的？"

"嗯。"徐陵点头，"他说飞象可以给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有三部曲后两部的绝对主导权。"

陆幸回轻笑一声："他是不是还说，会全力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项目？"

徐陵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老套路了。"陆幸回搅动着面汤，"先给你画个大饼，等你签约后就会发现，所谓的'支持'都是有条件的。"

她直视徐陵的眼睛，“更何况，任何人都不配拿那件事来威胁你。”

徐陵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筷子："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