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面目 2

Dr.Li 的目光终于从赵小芸身上，冷冷地转向了状若疯魔的有财。那眼神里没有任何被辱骂的恼怒，只有一种看待低等实验体的、纯粹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有财，”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必要代价’的产物。情绪化毫无意义。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们……相对体面地离开。或者，” 他微微顿了一下，镜片反射着幽冷的荧光，“你们可以选择成为新的实验记录。” 威胁，赤裸裸的、冰冷的威胁。

“离开？哈哈哈哈……” 赵小芸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带着疯狂意味的惨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过她惨白的脸颊，砸在冰冷的账本封皮上。“李博士……不，Dr.Li……你告诉我，我弟弟……他最后那72小时……疼吗？” 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近乎崩溃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血沫，“他那么小……那么怕疼……被你们抽骨髓的时候……哭了吗？他……他有没有……喊妈妈？”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刺向Dr.Li那副冰冷的“理性”外壳。

Dr.Li的身体，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僵硬了一下。镜片后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有瞬间的失焦，仿佛被赵小芸话语中那过于具体、过于“人性”的痛苦回忆触动了某个尘封的、属于“人类”的开关。他那张一直维持着冷漠表情的脸，肌肉线条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不自然的抽搐。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但那份僵硬，那份细微的抽搐，在橘黄色的冷光下，却显得无比清晰！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突然遭遇了无法解析的乱码，卡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赵小芸眼中那滔天的悲恸和绝望，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决绝杀意所取代！她不再是那个沉浸在悲痛中的姐姐，而是化身为复仇的利刃！在Dr.Li那极其短暂的、因人性拷问而出现的僵硬瞬间——

“滋啦——！！！”

幽蓝色的电光如同毒蛇出洞，撕裂昏暗！赵小芸的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弹簧，猛地前冲！手中的电击器带着她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怼向Dr.Li毫无防备的侧颈！

快！准！狠！这一下，凝聚了她毕生的愤怒和格斗技巧！

然而——

Dr.Li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就在电光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他那因僵硬而微微停滞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猛然扯动！以一个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近乎鬼魅般的速度，猛地向后仰身！同时，他那只一直拿着小型医疗检测仪的手，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检测仪如同盾牌般精准地挡在了电击器的路径上！

“啪——滋——！！”

刺眼的蓝白色电火花在检测仪金属外壳上猛烈炸开！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爆鸣！强大的电流瞬间烧毁了检测仪脆弱的电路，一股焦糊的青烟冒出，屏幕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