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拼图
“是‘一起工作’，”玛拉利切斯精准补充，“别随便删限制词啊！”
“是吗？我不觉得我们待遇有多好呢~”赫尔墨斯眨眨眼，“按时发薪算优点？或者……无论捅多大篓子我都能填上窟窿？虽然你们总不肯收。”
“那当然不能收！”
“就是啊！”两人一唱一和
“明明是为了薪水工作，最后却主动拒绝它？”赫尔墨斯不解。
“老、老板平时就很照顾我们了，战斗也总是冲在前面……这种时候还连吃带拿的，太不像话了！”科尔涨红了脸。
“哦？小子现在很会说了嘛。”玛拉利切斯挑眉。
“哇~好狡猾，你们什么时候结盟了？”赫尔墨斯不满地嘟起嘴。
“而且，”他墨绿色的眼眸里困惑更深，“‘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一份糊口的工作、一个栖身之所就算幸福，那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应该遍地都是幸福的人。可他的委托人们，脸上只有愁苦和虚假的微笑。
赫尔墨斯陷入沉思。
一旁的玛拉利切斯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别过脸去，耳根悄然泛红。
科尔捕捉到这微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赫尔墨斯想不明白，目光被旁边的冰淇淋柜台吸引。
“哇——有冰激凌！好久没吃了！”
“哦！真的是冰激凌！”三人立刻凑了过去。
“唔……好多口味，你们先选吧？”科尔拿着菜单纠结。
“玫瑰覆盆子和焦糖碧根果~”赫尔墨斯笑吟吟地点单
玛拉利切斯拿不准，侧头看向赫尔墨斯“你觉得杏仁酒味怎么样？会好吃吗？”
“没试过……试试？”
“那就杏仁酒和草莓巧克力，嗯……草莓多放点。”
“咦，玛拉利切斯不要脆筒吗？”
“天热化得快。不过给我加个蛋卷。”
“哦~科尔想好了吗？”
“百香果、开心果、海盐焦糖、薄荷巧克力、香草、榛果、香蕉牛奶……”少年盯着菜单，痛苦抉择。每种都想尝，又怕吃不完。
前面的两人低声交流。
“今天小科尔胃口大开嘛~”
“他明显是选择困难吧？”玛拉利切斯说着，手却麻利地开始挖冰淇淋球。
“但看上去兴致很高哦？”赫尔墨斯回头，发现科尔还在天人交战。
“啧……小鬼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反正小老板买单。”玛拉利切斯动作不停。
“哈哈~”
“再加点这个。放点饼干？我喜欢这个。”
“唔，撒点星星糖？”
“我想好了！”科尔终于抬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欸——？！！”
“啊，玛拉利切斯装饰得有点……狂野？”赫尔墨斯忍笑。
“啧！”玛拉利切斯不满。
“这、这也太多了吧！”科尔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冰激凌塔”，目瞪口呆。
“你刚报了一串口味嘛。”赫尔墨斯无辜道。
“小心，拿稳。”玛拉利切斯不由分说地将巨型冰激凌塔塞到科尔手里。
“我、我吃不完啊——”
“吃不完不还有我和小老板吗，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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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似乎总有特殊的门路。他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风景如画的露营地，水草丰美，鸟鸣清脆。在这寸土寸金的边境，这样未被圈占的净土让玛拉利切斯暗自惊讶。打包好的帐篷和用具一应俱全，三人合力，很快支起了营帐。帐篷略显局促，容纳三人过夜恐怕得紧挨着。不过天色尚早，睡铺问题可以稍后解决。更紧迫的是那堆冒着浓烟、不见明火的炭块。
科尔自告奋勇地翻出肉串，在玛拉利切斯和赫尔墨斯整理睡袋时，他正与炭火和生肉搏斗。至于成果……
“呀！这不是全烤焦了吗？！”玛拉利切斯皱眉。
“我、我怕没烤熟……”科尔小声辩解。
“不擅长就别——嘶！”话音未落，试图接管烤架的玛拉利切斯就被烫得缩回手。
科尔和赫尔墨斯交换了个眼神，老板无奈耸肩。少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毕竟，整个事务所也只有他接触过BBQ这种“和平”的烹饪方式。
吃了亏的玛拉利切斯气势弱了几分，闷声道：“……别做我的那份了，没胃口。”
“？但我们一直都……”
“人总有胃口不好的时候。”他别开脸。
“这可不行哦，玛拉利切斯~要好好吃饭才行。”赫尔墨斯的声调微微扬起，像在哄劝闹别扭的小孩。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烦人了？”
“那喝点果汁？那里有——”
玛拉利切斯摇头拒绝，但热情高涨的科尔已小跑着拿来纸杯和冰镇饮料。
“小心点，”玛拉利切斯忍不住提醒，“你拿太多容易——”
“哇啊啊！”
话未落音，科尔手忙脚乱间，整瓶深红色的梅子汁倾倒在自己身上！冰凉的液体激得他跳起来，崭新的衬衫瞬间染上一大片刺目的污渍——最难清洗的颜色。
“全……全搞砸了……”科尔哭丧着脸。
“我都说了……”玛拉利切斯叹气。
“啊哈哈~先去换掉吧，湿衣服会感冒的。”赫尔墨斯迅速从行李中翻出一件尺码合适的衣服塞给科尔。那件染红的衬衫，只能宣告报废了。
趁着科尔换衣服的空档，赫尔墨斯拽起玛拉利切斯走向不远处的湖边。
“让他自己缓缓，看到我们等着反而更别扭。”赫尔墨斯解释。玛拉利切斯对这种“育儿经”不置可否——他向来拗不过这个人。正好，他也有话想说。
两人沉默地沿着湖岸行走，夕阳熔金，将湖面染成一片暖红，也为赫尔墨斯精致的侧脸镀上柔和的光晕。玛拉利切斯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鼓胀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赫尔墨斯——”
“嘘——”
赫尔墨斯蓦然转身，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上玛拉利切斯的唇。夕阳在他墨绿色的眸子里跳跃，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制止。
“现在不是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要说出口，好吗？”
该死！
玛拉利切斯的大脑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彻底宕机。
该死……他真好看……
同时，一个迟来的认知狠狠击中了他：小老板……早就知道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老板——玛拉利切斯——我换好了——”科尔的声音从营地传来。
“回神，”赫尔墨斯放下手指，自然地牵起玛拉利切斯的手腕，“科尔在叫我们了。”
玛拉利切斯像被下了指令的机械，愣愣地跟在他身后。
好吧……这个时机或许真的不合适。
等时机合适的时候……玛拉利切斯在心中发狠，等时机合适，一定堂堂正正地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