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离歌
第19章 家族预警
丞相府后宅，雕花窗棂将暮色切割成细碎光斑，落在苏清瑶父亲苏稷的案头。苏稷身着常服，面容在烛火下隐有疲惫，心腹程师爷垂首站在一旁，手中卷宗被捏得微卷。
“朝中对丞相府的忌惮，这些年从未消过。”苏稷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摩挲着茶盏沿，“如今清瑶与靖远王情投意合，可这联姻，未必是幸事。” 程师爷深谙官场门道，接话道：“大人所言极是。靖远王战功赫赫，手握军权，丞相府又是百官之首，二者联姻，怕要成了朝堂靶子，被那些想分权的势力咬住不放。”
苏稷长叹一声，“我并非反对女儿姻缘，只是这暗流涌动的局势…… 稍有不慎，便是满门倾覆。” 这话如重石，压在静谧的书房里。却不知，窗外花丛后，苏清瑶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她本是来给父亲送安神汤，却撞见这密谈。聪慧如她，瞬间明白家族正面临的艰难处境，也知晓自己与萧瑾瑜的感情，牵连的远不止两人。
强忍着内心翻涌，苏清瑶将汤盏轻轻放在廊下小几，悄然退去。回到闺房，紫菱见她神色有异，忙递上热茶，“小姐，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苏清瑶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待紫菱离开，她独坐案前，烛光映着她倔强的眉眼。从小到大，她虽养在深闺，却也听过不少朝堂波谲云诡的故事，如今亲身涉入，才知其中艰险。但她从未想过退缩，既已与萧瑾瑜心意相通，便要携手共渡这难关。
次日，苏清瑶借着进宫请安的由头，特意绕到御花园，与在此等候的萧瑾瑜碰面。春日繁花似锦，她却无心欣赏，将昨夜听到的内容轻声告知：“王爷，父亲与程师爷密谈，说朝中忌惮丞相府，咱们联姻会成众矢之的。” 萧瑾瑜眸中闪过锐利，很快又恢复沉稳，“清瑶，我早有预料，朝堂之上，权力制衡本就复杂，他们忌惮的，是咱们联手后的力量。但我既然认准了你，便不会让这些风险，成为咱们之间的阻碍。”
苏清瑶望着他，眼神坚定，“我也不怕，只是咱们得想办法，护住家族，也护住彼此。” 萧瑾瑜抬手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你放心，我已有初步谋划，且先看看那些人的动作，再寻突破口。” 二人交谈间，远处已有宫女太监的身影晃过，忙又敛起情绪，装作偶遇般寒暄几句，各自散去。
叶雪晴和谢雨微得知此事，结伴来丞相府找苏清瑶。谢雨微性子急，一进门就道：“清瑶，我听说了朝中那些风声，你可别自己扛着，咱们姐妹一起想办法！” 叶雪晴也附和：“对呀，不管怎样，我们都在你身边。” 苏清瑶看着她们，心底暖烘烘的，“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和殿下会应对好的。” 可她也知道，这担忧背后，是闺蜜们的真心，这份情谊，她记下了。
林宇轩和许翰宇那边，也没闲着。林宇轩从家族长辈处听闻些隐晦风声，约了许翰宇在茶楼碰面。“靖远王与丞相府联姻的事，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蛋糕，那些老狐狸，怕是要借着忌惮丞相府为由，给他们使绊子。” 许翰宇摩挲着茶杯，“关键是要摸清，到底哪些势力在推动这些忌惮之声，是单纯的朝堂分权，还是有外敌掺和。” 两人一番分析，决定分别从军中旧部、官场人脉入手，收集更多情报，好辅助萧瑾瑜应对。
紫菱在丞相府，也悄悄行动起来。她借着给各院送花的由头，留意下人们的议论，又巧妙套话，试图从旁枝末节里，挖出更多关于家族与朝堂关联的消息。这日，她在厨房听到两个老妈子闲聊，“你说，老爷最近是不是为了小姐和靖远王的事犯愁？我听管家说，最近有不少外官递帖子，看着就不安生。” 紫菱心中一动，默默记下，找机会便将这些零碎消息整理好，告知苏清瑶。
楚墨则专注于收集朝堂情报。他乔装成各种身份，出入茶楼酒肆、官邸暗巷，将那些关于丞相府、靖远王联姻的议论，以及各方势力的小动作，一一记在心上。晚间，他把整理好的情报呈给萧瑾瑜，“殿下，目前来看，以户部尚书赵雁为首的一派，动作最频，他们似乎想联合言官，先从舆论上造势，给丞相府和您施压。” 萧瑾瑜翻看情报，眸中冷光闪烁，“好个赵雁，上次朝堂暗流他没吃到教训，如今又跳出来。你继续盯着，有新动静随时禀报。”然而暗流涌动侍郎也有关，他们并没有注意怀疑。
苏稷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应对。他接连几日称病不上朝，实则是在府中与心腹商议对策。“如今局势，只能以静制动，先让那些想挑事的人摸不清咱们的意图。” 程师爷建议，“再者，大人可暗中联络些中立派官员，表明丞相府无意争权，只是想护好女儿姻缘，也让他们明白，丞相府与靖远王联姻，于朝堂稳定有利，而非威胁。” 苏稷缓缓点头，“只能如此试试，只是这人心难测，不知能有几人肯站出来说话。”
苏清瑶得知父亲的谋划，主动提出帮忙，“父亲，女儿虽为女子，却也认识些官宦家的夫人小姐，或许能从她们口中，传递些咱们的诚意，让中立派知晓，咱们并无野心。” 苏稷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与心疼，“清瑶，你小小年纪，便要卷入这权谋漩涡，是父亲对不住你。” 苏清瑶笑笑，“父亲说哪里话，女儿虽不愿涉入这些，可如今为了家族，为了我与殿下的感情，自当尽力。”
于是，苏清瑶借着举办春日宴的由头，邀请了京中不少官宦家眷。宴席上，她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巧妙提及父亲对朝堂稳定的看重，以及自己与萧瑾瑜纯粹的感情，绝无半点攀附权势之意。“我与王爷相识，本就是缘分使然，父亲也一直教导我，要守好本心，莫要因外物失了真诚。” 这番话，让不少夫人小姐对她改观，也暗暗将这份心意，传递给了家中掌权的人。
与此同时，萧瑾瑜在朝堂上，也开始了行动。面对赵雁等人明里暗里的针对，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诸位大人担忧本王与丞相府联姻会威胁朝堂，那本王便在此立誓，靖远王府与丞相府，绝无半点谋逆之心，往后若有，任凭陛下处置。” 他这话，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让皇帝暂时放下猜疑。赵雁等人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一时竟没了后续招数。
可平静只是表象，没过几日，楚墨便带来新情报：“王爷，赵㕍暗中联络了几位边疆将领的家眷，似乎想借‘外戚干政’的由头，再掀波澜。” 萧瑾瑜冷笑，“他倒会找由头，不过本王不会让他得逞。” 他迅速安排人手，去安抚那些边疆将领的家眷，表明靖远王府与丞相府的立场，同时，让人收集赵雁以往贪墨军饷的证据，准备在关键时刻抛出。
苏清瑶这边，也从紫菱处得知了赵雁的小动作，她深知边疆将领的重要性，若被赵雁挑拨，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又联合叶雪晴、谢雨微，借着去佛寺祈福的机会，与那些将领家眷偶遇，以姐妹情谊相待，耐心解释联姻之事的纯粹，打消她们的疑虑。“诸位姐姐，定靖远王一心报国，我父亲也是忠君爱国之人，咱们同为女子，更懂彼此心意，切莫被外人挑唆了去。” 那些家眷本就被赵雁的话弄得心里不安，经苏清瑶这般诚恳相劝，纷纷表示相信她们。
林宇轩和许翰宇的情报收集也有了新进展。他们发现，赵雁背后，竟还连着北疆的一些势力，妄图借朝堂内乱，削弱大魏边防。许翰宇将这一消息告知萧瑾瑜，“王爷，这赵雁胆子太大，竟敢勾结外敌，咱们得尽快禀明陛下。” 萧瑾瑜眸中杀意尽显，“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然而他们不知道侍郎也有关。
次日朝堂，萧瑾瑜再次将赵雁勾结北疆势力、妄图祸乱大魏的证据呈上，满朝皆惊。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将赵雁收押问斩，其党羽也纷纷被查。这场因忌惮丞相府与靖远王联姻而起的风波，被狠狠挫败。
苏稷得知此事，对女儿刮目相看，“清瑶，你虽在闺中，却有这般手段和心智，为父甚慰。” 苏清瑶却道：“父亲，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若不是王爷运筹帷幄，宇轩、翰宇帮忙收集情报，雪晴、雨微协助安抚人心，紫菱、楚墨默默付出，单凭女儿，也做不成这些。” 苏稷点头，“是啊，这朝堂之上，个人之力终究有限，唯有携手同心，才能应对这汹涌暗流。”
经此一遭，萧瑾瑜与苏清瑶的感情愈发坚定，他们明白，即便未来还有更多权谋纠葛，只要两人一心，再加上身边人的扶持，定能闯过重重难关。而丞相府与靖远王联姻的事，也因这场危机的化解，让朝堂上不少人收起了忌惮之心，转而观望这对年轻人，将在这复杂局势中，书写怎样的篇章。
平静的表面下，暗流虽暂时退去，可新的挑战，仍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们。但萧瑾瑜和苏清瑶，已做好准备，以坚强为铠甲，以聪慧为利刃，守护家族，守护爱情，也守护这大魏的朗朗乾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