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生死相许

西域的月光透过琉璃窗棂，在苏羽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靠在软榻上，看着凌渊跪在地上擦拭自己染血的软剑，突然轻笑出声："将军这是要给剑立碑？"

凌渊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我要让它记住，是怎么从你心口拔出来的。"

苏羽望着对方颤抖的手，突然按住剑柄将剑刺入自己大腿。鲜血浸透月白色中衣，他却笑得愈发肆意："这样记得更清楚？"

"苏羽！"凌渊的怒吼震碎案头青瓷瓶。他猛然将人抱起来放到榻上，指尖抚过苏羽心口狰狞的旧疤，"你敢死我就......"

"就拆了阎王殿？"苏羽接口道，"这话将军说过三百一十七次了。"

凌渊突然低头咬住苏羽锁骨，齿间尝到血腥气："这次我要把你绑在梅林里，让你看着我种满十万株红梅。"

苏羽闷笑出声，指尖划过凌渊后颈的旧疤："好啊，"他突然压低声音，"但将军要先陪我演场戏。"

三日后，大盛朝金銮殿。

苏羽跪在丹陛之下，腰间缠着渗血的绷带。他望着龙椅上闭目养神的皇帝，突然叩首："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什么成命？"皇帝睁开眼，目光扫过苏羽苍白的脸。

"和亲之事。"苏羽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西域公主心系草原，不该被困在深宫里。"

龙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皇帝猛然起身，指着苏羽的手微微发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苏羽解下腰间横刀放在地上，"但若因此触怒龙颜，臣甘愿领罪。"

殿内死寂如坟。凌渊望着苏羽挺直的背影，突然跪在他身后："臣愿与苏大人同罪。"

皇帝望着这对并肩的身影，突然冷笑："好一对生死相许的忠臣！"他猛然甩袖，"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们——"

"陛下三思！"老臣突然出列，"苏大人与凌将军对我朝有大功......"

"大功？"皇帝猛然抽出佩剑，"他们的功是用朕的江山换来的！"

苏羽望着剑锋上的寒光，突然轻笑："陛下可知，臣皇兄为何三番五次派刺客？"

皇帝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苏羽突然抓住剑锋，鲜血顺着纹路滴落，"臣与凌将军的命，比十万大军更能动摇大盛根基。"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亲卫浑身是血冲进来："陛下！西域使团反叛了！"

苏羽望着皇帝骤然煞白的脸，突然起身将凌渊推出殿外。他听见凌渊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却反手扣住殿门。

"苏羽！"凌渊的怒吼声震碎琉璃瓦。

苏羽靠在冰冷的殿门上，望着皇帝颤抖的手："陛下，臣愿以命换大盛百年太平。"

不等皇帝回答，他猛然将剑锋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溅在龙案上，染红了边疆急报。苏羽在坠落前，看见凌渊撞破殿门冲进来，战袍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苏羽！"凌渊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苏羽在剧痛中抬头，看见对方染血的战甲。他突然轻笑，将染血的玉佩塞进凌渊掌心："将军，我要你永远记得......"

"记得什么？"凌渊的声音带着哭腔。

"记得我是怎么在梅林里把你追到手的。"

苏羽闭上眼前，看见凌渊的眼泪砸在自己唇上。他听见对方沙哑的承诺："我会种满整个大盛朝，直到你醒来告诉我花的颜色。"

三个月后，清水河梅林。

苏羽站在新立的墓碑前，望着碑上"凌渊之墓"四字冷笑。他突然抽出横刀劈向墓碑，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抱住。

"别闹了。"凌渊的声音带着边关特有的沙砾感。

苏羽猛然转身，看见对方完好无损的战甲。他突然将刀刺入凌渊心口，却被对方徒手握住刀刃："将军这是要殉情？"

"不，"凌渊突然将苏羽抵在墓碑上，"我要你看着我种满十万株红梅。"

苏羽望着对方染血的手，突然轻笑："将军可知，皇兄为何要假传圣旨？"

"因为他想让我亲手杀了你。"凌渊突然低头咬住苏羽喉结，"但他忘了，我的横刀只杀想伤害你的人。"

苏羽闷笑出声，指尖划过凌渊后颈的旧疤："那将军可要记得，"他突然压低声音，"这是我追你的第一千零三次。"

凌渊闷笑出声，在梅林深处献上深吻。飘落的梅瓣落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如同永不褪色的血色誓言。远处传来边关急报，他们相视一笑，十指紧扣。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