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毛了

盛言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红瞳里的情绪翻涌着，像藏着团火。

盛言：夏睦燃。

此刻盛言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盛言：你再提一次洗衣机试试？

夏睦燃被他这气势吓得一哆嗦，到了嘴边的"洗衣机烘干模式"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盛言捏着他下巴的手猛地松了，力道收得太急，夏睦燃差点往后仰倒。

空气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刚才还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盛言脸上，却只衬得他下颌线冷硬得像块冰。

他没再看夏睦燃，翻身下床时动作带着股隐忍的力道，被子被甩到一边，发出"啪"的轻响，跟谁欠了他三斤洗衣粉似的。

盛言：行啊。

声音听不出起伏，却比刚才那句强硬的"过来"更让人发怵。

盛言：既然是脑子不清醒说的胡话，那当我没听见。

盛言猛地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快得有些粗暴。

夏睦燃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晚对方说"我也喜欢你"时，声音里藏不住的颤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又酸又涩。

夏睦燃：我不是…

夏睦燃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头没尾的嘟囔。

夏睦燃：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拉着你去给洗衣机磕个头，认它当证人吧？

盛言没回头，穿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淬了点冰碴子。

盛言：不知道怎么办就跑？夏睦燃，你三岁小孩吗？说出去的话跟吐出去的口水似的，想收就收？

盛言：早知道你这么没担当，昨晚就该把你塞洗衣机里转三圈，让你清醒清醒！

夏睦燃：我没有！

夏睦燃急得从床上跳下来，拖鞋还反着，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乱响。

夏睦燃：我就是…就是觉得丢脸！谁跟你似的，说那种话跟喝水似的！我这是第一次啊，跟拆炸弹似的紧张！

盛言：所以在你眼里，我说的"我喜欢你"，就这么不值钱？

盛言终于转过身，红瞳里的光冷得吓人。

盛言：还是说，你打从心底里就觉得，两个男的喜欢上彼此，是件丢人的事？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夏睦燃最慌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不是，可昨晚那些"我是直男"的自我拉扯，今早想落荒而逃的狼狈，全成了打自己脸的证据，打得他脸颊生疼。

盛言：洗衣机里的衣服不用看了。

盛言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背对着他道。

盛言：反正穿不穿都会长蘑菇…毕竟有些人的心，比没晒干的衣服还潮，捂久了全是霉味。

门被拉开又"砰"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夏睦燃一个人，还有他反着的拖鞋。

夏睦燃：不是的…

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呢喃。

夏睦燃：我不是觉得丢人…我就是…就是笨死了…比那台不会自己走路的洗衣机还笨…

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被无中生有的风呼呼地往里灌，灌得他心口发凉。

完了，这次是真的把人惹毛了。

看这架势，怕是得把洗衣机拆了赔罪，他才能消气---可他连洗衣机的螺丝都拧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