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会被雷劈的

夏睦燃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

他肩头微颤,指节抵着床要撑起些力气,那点挣扎却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被盛言一根手指按回去---活像在做无用功。

夏睦燃:你先起来。

盛言纹丝不动,膝盖陷进柔软的床垫,目光沉沉地压下来,沉甸甸地罩在夏睦燃头顶,连呼吸都带着压人的重量。

盛言:怕什么?怕想起来,还是怕承认?

夏睦燃真的恼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每一个字都磨得生疼。

夏睦燃:你到底想干什么?!想逼我失忆还是想逼我记起来?我告诉你,我的脑子我说了算!

盛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盛言:…我只是想让你记得。

夏睦燃:记得什么?

夏睦燃眼尾还泛着未干的水光,忽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冰碴子,语气生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

夏睦燃:记得你当年像个疯子一样,把我从天台边缘拽下来?还是记得你现在像个无赖一样缠着我?

他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字字句句透着决绝。

夏睦燃:我并不想回忆过去,这些…我一点都不想记得,就当是上辈子的事,行不行?

话音落时,夏睦燃猛地攒起力气甩开盛言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带倒自己,胳膊肘撑着床身往后退,直到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床头,发出"咚"的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硬是没哼声。

夏睦燃:我告诉你,盛言,我不欠你什么。

夏睦燃:你救我一次,我谢谢你。

他的声音发颤,却偏要扬着下巴,活像只被惹急了的猫,炸着毛也要摆出最硬的姿态。

夏睦燃:但这不是你TM可以随便碰我、随便说喜欢我的理由!喜欢是能随便说的吗?你当是买白菜呢!

夏睦燃又绷不住,眼底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被他恶狠狠地别过脸,用袖子蹭掉---仿佛连这点示弱,都成了对盛言最不堪的妥协。

那动作粗鲁得像在擦桌子,差点把脸皮蹭掉一层。

盛言缓缓地挺直了身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座突然熄火的火山。

盛言:我不是在逼你。

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夏睦燃: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夏睦燃挑眉,语气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夏睦燃:表演"强制爱"现场教学?

……

气氛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拉长,每一个细微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连窗外的海浪声都像被放大了十倍。

夏睦燃:船明天九点靠岸是吧?

夏睦燃率先打破沉默,语气硬邦邦的。

夏睦燃:好,那今晚我睡沙发。

夏睦燃:明天一早,我们各走各的。

就见盛言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指腹抵住眉心,轻轻揉了两下,像是在缓解头痛。

缓缓道。

盛言:我的错…

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真诚的歉意。

盛言:是我鲁莽了。

盛言垂眸,掩去眼底那抹自嘲,再抬眼时,嘴角已经扬起一个温温淡淡的弧度,像是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风暴从未存在过。

盛言:你还没吃晚饭吧。

他这句话并非询问,而是笃定的陈述,声音里透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

夏睦燃正背对他,坐在床沿,指尖死死攥着被角,闻言愣了一瞬,下意识回。

夏睦燃:你怎么知道?

盛言低笑,眼尾弯出一点狡黠的弧。

盛言:从下午到现在,你一口水都没喝,我听得见。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像在暗示什么超人类的听力,又像只是随口逗他---我这耳朵,堪比声呐。

盛言: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盛言侧身让开道路,姿态放得很低。

盛言:船上有家二十四小时的意式餐厅,主厨是我朋友,手艺还不错。

盛言: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跟我"冷战"吧?

夏睦燃没动,目光警惕地紧锁着盛言的一举一动,耳朵微微竖起,活像只监听敌情的兔子,不敢贸然迈出一步。

夏睦燃:我不饿。

肚子却在下一秒"咕噜"一声,响亮得像在敲锣,毫不留情地拆台---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清晰又响亮。

盛言挑眉,笑意更深,跟捡到了什么把柄。

盛言:撒谎会被雷劈的。

盛言:再说了,饿死了可就没法跟我划清界限了,多不划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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