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用契约锁魂，玄冥残魂被撕裂！
林小满的指尖刚触到心口颤动的契约印，神坛下方的震动便骤然加剧，像是有无数骨节在冥渊深处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响，那声音仿佛从地底爬进耳道，在颅腔内来回刮擦。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鸣如潮水般翻涌，直到系统提示音终于穿透这片混沌炸响：“检测到冥帝残魂异常活跃，当前契约强度不足以彻底锁魂——需玄龟镇守。”
“玄龟？”她脱口而出，转头时发梢扫过夜无尘冰凉的下颌，那一瞬的触感像冬夜掠过的霜风，带着金属般的冷意渗入皮肤。
男人正垂眼盯着交握的手，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已凝成细小的血珠，在两人掌心洇开，温热黏腻，又迅速冷却，像朵妖异的曼陀罗在石砖上悄然绽放。
血腥味混着阴火的焦灼气息，在鼻腔里织成一张压抑的网。
“焰灵。”夜无尘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几乎被地底的轰鸣吞噬，却仍像一根细针扎进她的神经。
阴火神使的裙裾无风自动，猎猎翻飞如燃烧的蝶翼。
她仰起头时，额间的火纹亮起赤金色微光，映得她瞳孔深处也跳动着火星。
林小满这才发现她眼底翻涌着暗潮——原来方才说“情锁不可断”时，这神仆早有准备，那火焰不只是信仰的象征，更是封印的引信。
焰灵指尖掐出复杂法诀，每道指印都带起一串火星，在半空连成古老的召唤阵，火星坠落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远古咒语在低语：“以阴火为引，唤玄龟镇契——”
地动声突然拔高，神坛前的阴火“轰”地窜起三丈高，热浪扑面而来，灼得她睫毛微颤，脸颊发烫。
林小满被夜无尘护在身后，鼻尖撞上他肩甲的冷硬触感，后颈却能清晰感受到火焰舔舐空气的燥热。
她看见黑沉沉的冥渊里浮出一抹青黑，像是大地裂开一道口子，吐出远古的遗骸。
那是只比神坛还高的巨龟，背甲上布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流转着契约特有的玄色纹路，幽光如脉搏般明灭，仿佛整座山岳都在呼吸。
龟首抬起时，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泛着古旧的幽光，宛如两口深井倒映着星陨之夜。
“吾乃玄龟，应契约之召而来。”它的声音像山洪撞过石窟，震得林小满耳膜发疼，胸腔随之共振，连脚底的石砖都在颤抖。
龟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林小满心口的玄鸟印遥相呼应——原来无妄说的“契约需镇守”，指的是让这上古神兽用本命之力加固锁魂阵，如同以山为桩，以河为链，将残魂钉死于永夜。
“开始吧。”无妄的声音从黑雾里渗出来，带着湿冷的雾气，拂过她的耳廓。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契约祖巫不知何时已站在神坛顶端，手中的玉简正流转着幽蓝光芒，光晕在石面上投下涟漪般的影，像是水底沉眠的星轨。
“以契约为刃，以情意为索，锁玄冥残魂于永夜——”
夜无尘突然松开她的手。
林小满正要急，却见他指尖划过自己心口，玄鸟印应声跃出体表，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眉心。
那一瞬，她额前如被烙铁轻触，留下灼热的印记。
同一瞬，她体内翻涌起熟悉的灼烧感——那是冥帝残魂在挣扎，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中穿行，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咬着唇踉跄半步，却被夜无尘扶住后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是唯一真实的支撑。
“别怕，我在。”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带着喘息的热度，冷汗混着她的一起滴在神坛石砖上，发出“嗤”的轻响，蒸腾起一缕白烟。
阴火突然缠上两人脚踝。
林小满低头，看见青金色火舌正顺着他们的腿往上爬，在腰间交缠成绳结模样。
这是焰灵的神火，带着信仰之力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红，刺痛中又夹杂着奇异的安抚感，仿佛火焰在替她净化残魂的侵蚀。
“锁魂阵，启！”无妄的玉简重重砸在神坛上，撞击声如钟鸣，震得空气都在扭曲。
林小满眼前炸开刺目白光，耳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她听见自己体内传来裂帛般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撕开，那声音来自灵魂深处，带着血肉剥离的钝痛。
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死死攥住夜无尘的手腕，指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疼……”
“我知道。”夜无尘的额头抵着她的，冷汗混着她的一起滴在神坛石砖上，“再忍忍，马上就好。”
玄龟突然发出震天怒吼，声浪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神坛，林小满的耳膜嗡鸣不止。
她勉强睁眼，看见龟甲上的契约纹如活物般窜入地底，在冥渊上方织成一张巨网，纹路交织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远古琴弦被拨动。
网中漂浮着几缕灰黑色雾气，正是被撕裂的玄冥残魂！
它们扭曲着，发出尖锐的嘶鸣，撞得网纹嗡嗡作响：“你们休想彻底封印我！待我重组之日——”
“逃不掉。”玄龟张开嘴，吐出一道青黑气息。
那气息如寒流席卷，所过之处，残魂雾气像被磁铁吸引般簌簌坠入龟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冰雪融化。
林小满突然踉跄。
她感觉体内一空——被撕裂的那部分残魂竟还有一丝漏网，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那感觉像有冰冷的虫在静脉中蠕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闷哼一声，夜无尘立刻察觉：“怎么了？”
“有残留……”她按住心口，玄鸟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指尖触到的是一片滚烫的波动，“在我身体里。”
夜无尘的瞳孔骤缩。
他刚要动作，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比之前更多了，滴落在地时发出“嗒、嗒”的轻响，像是沙漏在倒计时。
林小满这才发现，他的半边身体正在逐渐透明，连轮廓都有些模糊，仿佛正从现世被一点点抹去：“夜无尘！”
“无妨。”他扯出个苍白的笑，声音已有些发虚，“契约之力越强，对命魂的反噬……就越重。”
林小满的眼泪“啪嗒”砸在他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
她想起前一刻他还说“少活一年不亏”，此刻却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利索。
她咬着牙调动体内信仰之力——那是阳间信徒们每日供奉积累的，最纯净的能量，如同晨光凝成的溪流，在她经脉中缓缓汇聚。
“林小七，启动信仰回响。”她在心里默念。
阳间的小丫头总说要当她最忠实的后援，此刻应该能感应到。
果然，心口的信仰之力突然翻涌，暖流顺着血管涌入夜无尘体内，带着阳光般的温度。
他透明的手臂慢慢凝实，咳嗽声也轻了些，掌心重新有了实感。
“没用的。”无妄的黑雾突然散开，露出他冷硬的面容，声音如冰锥刺骨，“玄冥残魂只是被撕裂，未彻底消灭。只要有一丝残念，便有重组可能。”
“那我就再锁一次。”林小满抹去眼泪，抬头时目光灼灼，像燃尽灰烬后重生的火种，“哪怕十次百次，直到彻底封死它。”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她不用看手机都知道，此刻评论区肯定被“主播太飒了！”“锁魂成功！”之类的弹幕屠版。
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夜无尘身上——他的白发又多了几缕，眼尾的红从病态的薄红变成了暗红，像被血浸过的朱砂，触目惊心。
“傻姑娘。”他伸手替她擦掉泪，指腹还沾着未干的黑血，那触感粗糙而温热，“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能护你……”
“不许说这种话。”林小满打断他，用力攥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透过掌心传来，急促而坚定，“你这条命是我的，要赔也是我赔。”
玄龟突然发出一声低鸣，低沉如远雷。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神坛下方的震动不知何时停了，阴火也重新安静地跳动着，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
但她心口的玄鸟印却在隐隐发烫，比刚才更甚。
她低头望去，那枚印记竟在忽明忽暗，像盏随时会熄灭的灯，每一次闪烁都牵动她心脉的抽痛。
“怎么了？”夜无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没事。”林小满勉强笑了笑，把涌到喉头的不安咽下去。
她能感觉到，体内那丝漏网的残魂并未安分，正躲在某个角落，缓缓蠕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