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直播封印玄冥残魂，夜无尘吐血了！
林小满的发梢还沾着冥殿穹顶落下的石屑，夜无尘护着她的手臂微微发颤。
碎石簌簌滚落，像黑雨敲击青铜棺椁，每一声都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余音在颅骨内回荡。
她伸手拂开眼前飘浮的灰烬，指尖触到一缕温热——那是从夜无尘袖口渗出的血，顺着他的腕骨滑落，滴在她手背上，黏稠而滚烫，像熔化的赤铜。
当她抬头望进夜无尘泛红的眼底时，所有杂音都消弭了——他瞳孔里跳动着与赤魇火焰同色的光，像两簇烧不熄的魂火，在幽暗中灼灼燃烧。
她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里混着铁锈与雷火的气息，灼热、焦躁，又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意。
"阿狸，镜头切过来。"她摸出直播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留下几道被血与灰抹出的痕迹。
手机早被阿狸调好了美颜滤镜，连她发间那片焦黑的碎布都被柔化成了氛围感装饰。
弹幕如潮水般涌进来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稳，却仍夹着一丝被阴风撕扯的沙哑："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冥界最刚鬼新娘——林小满的直播间。"她踩上半块翻倒的汉白玉柱础，脚下碎石咯吱作响，阴火舔舐着她的鞋底，灼热透过布料渗入脚心。
废墟里的阴火映得她眉眼发亮，发丝边缘泛着红光，像被火焰亲吻过的纸人。
"今晚直播主题：封印玄冥残魂。"
弹幕瞬间炸成烟花。
【前方高能！
主播疯了！】【冥殿都炸成这样了还直播？】【有没有人注意到少主的手在流血？】
林小满余光瞥见夜无尘手背的血痕，刚才他冲破结界时被冥铁划伤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被他悄悄藏在广袖里。
她喉咙发紧，偏过头对着镜头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却牵动着心口的灼痛："怕什么？
有我家这位——"她拽住夜无尘的手腕，把那道血痕亮给弹幕看，血珠顺着她指尖滑落，砸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水滴落进热油。
"冥界最能打的护妻狂魔在，能出什么事？"
夜无尘耳尖瞬间红透，却没抽回手。
他另一只手按在腰间冥帝剑的剑柄上，剑鸣透过掌心传来震动，像在应和他加快的心跳——那震动顺着金属传入她掌心，微麻而沉闷，如同雷云压境前的低鸣。
赤魇的火焰突然腾起三尺，火浪卷过林小满脚边的碎石，烧得石面噼啪作响，热浪扑面而来，连睫毛都感到灼烫。
这位阴火祖巫垂眸看向她，眼底的熔浆翻涌，火光在他瞳孔中跳跃，像两口沸腾的岩浆池。
他背后的火鸟虚影展开双翼，每根羽毛都像淬了毒的红针，羽尖滴落的火星落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微小的符文。
"血脉之主，玄冥残魂的怨气浓度在飙升。"他的声音如火舌舔舐铁板，沙哑而炽烈，"看来那老东西要拼命了。"
林小满能感觉到心口的躁动——那是冥帝残魂在容器里的挣扎。
她低头抚上心口，掌心下皮肤滚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指尖触到的布料几乎要焦裂。
白幽兰记忆里那些被玄冥吞噬的生魂突然涌进她脑海：婴儿的啼哭、老妇的叹息、士兵临死前的怒吼……那些声音如针扎进耳膜，带着腐朽的腥风与冰寒的绝望。
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拼命？
那就让他看看，谁才是这场局的庄家。"
冥殿废墟上方的黑雾突然凝结成实体，空气骤然变冷，湿气在皮肤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那是披着玄色龙纹大氅的男人，面容与夜无尘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鸷。
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像两潭泡了千年腐尸的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味。
他抬手，黑雾裹着怨气凝成利爪，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如同指甲刮过骨碑。
"林小满，你以为收了个祖巫当狗，就能反抗本帝？"他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不过是本帝留在人间的容器，等本帝拿回残魂——"
"住口！"夜无尘突然拔剑。
银色雷纹顺着剑身窜上他手臂，在他手背的血痕处绽开细小的电弧，噼啪作响，像冰裂。
他挡在林小满身前，玄色衣袍被阴火掀起，露出腰间狰狞的旧伤——那道疤痕在火光下泛着紫黑，像一条沉睡的毒蛇。
他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沙哑，显然动用了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她是林小满，是我夜无尘的人。
不是什么容器。"
玄冥残魂的虚影突然暴笑，笑声如百鬼夜哭，震得梁柱残骸簌簌下落。
他的指尖点向夜无尘眉心，黑气如丝线缠绕："好个护妻狂魔！
你可知你体内的冥帝残魂，本就是我分裂出去的意识？
你现在强行唤醒它，不过是在帮本帝回收力量！"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见夜无尘的眉心渗出黑血，那是残魂反噬的征兆，血滴落在他睫毛上，像墨汁染开的蛛网。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却更紧地护在她身前。
直播手机的弹幕突然被【少主吐血了！】【快看他嘴角！】刷屏，她这才发现他嘴角的血渍，像朵开在白玉上的红梅，一滴正缓缓滑落，砸在她肩头，温热而沉重。
"阿狸，切特写。"她压下喉间的酸涩，对着镜头扬起下巴，声音却微微发颤，"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付费内容——"她摸出阴德商城的兑换卡，指尖在"阴火封印阵"的图标上重重按下，指甲边缘被电流灼出焦痕，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庄家手段。"
赤魇的火焰突然汇聚成一道赤金色光柱，热浪如潮水般扑来，吹起她的发丝，火光映在她眼中，像两簇不灭的星辰。
他望着林小满手中的兑换卡，眼底的熔浆翻涌成敬意："血脉之主，这是要将我的力量与冥帝残魂融合？"
林小满点头，她能感觉到商城系统在体内流转，像无数小蛇啃噬着她的经脉，冰冷又灼痛，如同毒液与火焰在血管中对冲。
疼吗？
疼。
可当她看见夜无尘后背被怨气撕出的血口时，这点疼突然轻得像片羽毛。
"动手！"她大喝一声。
赤魇的火鸟虚影与夜无尘剑上的雷纹同时炸开，在两人头顶交织成一张光网，雷火交织的轰鸣震耳欲聋，光网如蛛丝般缠绕，每一根都带着灼热与电光。
玄冥残魂的怒吼震得废墟上的碎石簌簌下落，可那光网却像张越收越紧的网，将黑雾一点点往里挤。
夜无尘的身体开始崩裂。
林小满看见他的指尖冒出细碎的金光，那是魂体即将消散的征兆。
他却笑得像个傻子，血沫溅在她脸上，温热中带着腥甜："小满，你看……那老东西的怨气淡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飘在阴火上的灰烬，"你必须完成封印……否则他会……"
"我知道！"林小满吼出声。
她的眼泪砸在直播手机上，把弹幕都砸花了。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阴火封印阵·启动。"她咬破指尖，在夜无尘后背的血口上画下最后一道符。
血珠落在符纹上，腾起青烟，带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却将两人的魂魄连得更紧。
玄冥残魂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被赤金色的光网裹成个火球。
赤魇的火焰裹着那火球冲进林小满心口，她听见祖巫的低语："血脉之主，你已真正觉醒。"下一秒，剧烈的灼烧感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她却笑了——商城系统的提示音里，"终极形态"四个大字亮得刺眼。
夜无尘终于倒下。
他像片被风吹落的叶子，轻轻跌进林小满怀里。
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寿衣前襟，却在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变成了温暖的温度，像春夜的细雨渗入泥土。
他的睫毛颤动着，哑声道："你……才是真正的冥帝。"
林小满抱着他，眼泪滴在他苍白的脸上。
她俯身在他额角轻吻，像吻一片随时会化的雪："不，我不是冥帝。"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我是林小满，是那个在棺材里亲了你一口的林小满。"
直播弹幕疯了。【主播封神！】【少主别死！】【求官方发糖！】
林小满抬头，看见角落的白影。
白霜抱着那支玉簪，指节捏得泛白。
她与林小满对视片刻，轻轻摇头："母亲，我不会再为你卖命了。"说完，她转身走进废墟后的回廊，身影很快消失在阴火里。
林小满低头，夜无尘的呼吸轻得像游丝。
她抱着他走向冥殿深处，那里有座尘封千年的阴火神坛。
她的鞋底碾碎了半块刻着"冥帝"二字的石碑，却头也不回。
"从今天起……"她对着直播镜头轻声说，指尖抚过夜无尘冰凉的脸，"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弹幕刷起满屏的【算！
必须算！】时，她已经走到神坛前。
神坛上的青铜灯台自动燃起幽蓝火焰，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