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召唤阴火祖巫，冥殿炸了！
林小满的指尖还停在夜无尘心口，那里的心跳快得像擂鼓，震得她指腹发麻。
可她心口那团躁动的东西突然剧烈翻涌，像是被谁攥住心脏狠狠一扯，牵得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系统提示音炸在耳膜上时，她眼前闪过一串血红色的字——“检测到血脉共鸣，是否召唤阴火祖巫·赤魇？”
“是。”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字，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夜无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刚察觉她指尖的温度在急剧下降，指尖像浸入寒潭般冰冷刺骨，就见她周身腾起幽蓝鬼火。
那火不是烧在皮肤表面，而是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带着腐骨蚀魂的寒意，将她整个人裹成一团半透明的光茧。
火焰无声燃烧，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枯骨在低语。
“小满！”他下意识去抓她手腕，掌心却被鬼火灼得刺痛，皮肤泛起焦黑的水泡，一股焦糊味钻入鼻腔。
光茧裹着林小满往地面沉去，青石板像活了似的裂开蛛网状纹路，碎石簌簌滚落，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冥渊。
寒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耳边仿佛响起无数冤魂的呜咽。
“你不能去！”他声音发颤，这是自她被塞进冥婚棺材以来，他头一次这么失控。
冥渊是祖巫沉睡之地，连冥界典籍都只敢用“禁忌”二字形容，“那里镇压着上古阴火，你现在的阳气——”
光茧突然加速下沉。
林小满在坠落中抬头看他，夜无尘的脸被冥渊的黑雾割成碎片，她却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恐惧。
那恐惧比任何诅咒都烫，烫得她喉咙发紧，像有火炭卡在气管里。
“我必须去。”她的声音被风声撕碎，耳膜嗡鸣，指尖却仍残留着他心口的余温。
“玄冥能操控残魂，我就能唤醒属于自己的力量。”
坠落的时间很短，短到她甚至没来得及数清心跳。
再睁眼时，她站在冥渊底部。
四周是凝固的黑雾，像被施了定身咒的乌云，触手冰凉黏腻，拂过脸颊时带着腐朽的气息。
唯有正前方立着尊十丈高的石像——赤发赤瞳，周身缠绕着暗金锁链，每道锁链都渗着幽蓝鬼火，火光映在石面上，像是血管在搏动。
“这就是阴火祖巫？”她摸着发疼的太阳穴，指尖传来钝痛，仿佛有东西在颅内撞击。
系统提示在耳畔循环，这次她听清了后半句：“血脉共鸣触发条件：冥帝残魂容器+宿主自身阳气。”原来不是巧合，是她体内的冥帝残魂和赤魇的血脉产生了感应。
石像的眼窝突然泛起红光。
林小满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红光不是普通的光，是有温度的，像烧红的铁水泼在她脸上，皮肤瞬间绷紧，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想起白幽兰临死前说的话：“你以为自己是容器？
你是钥匙，是引信。”现在她终于明白，这把钥匙要开的，是被封印了千年的上古祖巫。
“需要血契。”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了另一种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挤出来的，带着砂石摩擦的质感，“以血脉之主的血，破封印。”
林小满没犹豫。
她咬破食指，血珠刚冒头就被黑雾卷走，飘向石像眉心，空气中留下一缕铁锈味。
血珠触到石像的瞬间，锁链“咔嚓”断裂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上。
她数到第七声时，石像的眼睛彻底睁开了——那不是眼睛，是两团烧了千年的阴火，火舌舔过她发梢，烫得她睫毛卷曲，发丝焦卷的气味弥漫开来。
“千年后，终于有血脉之主唤醒我。”
声音像闷雷滚过耳底，震得她脚底发麻。
林小满仰头，看见赤魇的石像正在融化，青铜色的皮肤下流出岩浆般的赤光，最后凝聚成个穿赤纹黑袍的男人。
他发尾垂着火焰，每走一步，脚下的黑雾就被烧成灰烬，焦臭味随风四散。
“你是……赤魇？”林小满后退半步，撞在冰凉的石壁上，寒意透过衣料渗入脊背。
赤魇弯腰，指尖掠过她被咬伤的食指。
他的皮肤比夜无尘凉得多，像浸在冰水里的玉，指尖触到伤口时，传来一阵刺骨的麻痹感。
“冥帝血脉的容器，却带着活人阳气。有趣。”他忽然抬眼看向冥渊上方，眸中火光跃动，“那小崽子追来了。”
话音未落，夜无尘的身影从黑雾中砸落。
他发冠歪在一边，衣襟沾着焦痕，显然是强行冲破了冥殿的防御结界。
看见林小满好好站在那里，他悬着的肩膀才松了松，可下一秒就盯着赤魇冷声道：“你唤醒赤魇，等于向玄冥宣战！
他的残魂还在冥河底下——”
“那又如何？”林小满打断他。
她想起影九说“玄冥大人不会放过你”时腐烂的脸，想起白幽兰用残魂碎片诅咒她时眼里的疯狂，想起每次以为能掌控命运时，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推回原点，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割划。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再是他的棋子。”
赤魇低笑一声，火焰从他掌心腾起，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火墙。
夜无尘刚要冲过去，火墙突然炸成火星，落在他衣襟上滋滋作响，焦烟味扑鼻而来：“血脉之主的决定，轮不到你质疑。”
“赤魇！”夜无尘额角青筋直跳。
林小满突然抓住他手腕。
他的手背上有新添的伤痕，应该是刚才冲破结界时被冥铁刺的，血迹未干，触手温热黏腻。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血痕，抬头对赤魇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赤魇的火焰突然矮了三寸。
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片刻，忽然点头：“既是血脉之主的人，便算一份。”
冥渊上方传来轰鸣。
林小满抬头，看见黑雾像被扯开的幕布，露出冥殿的穹顶。
那里原本覆盖着的金色结界正在龟裂，裂纹里渗出墨色液体，是玄冥残魂的意识波动——她在白幽兰的记忆里见过这种颜色，那是吞噬了无数生魂后凝结的怨气，散发着腐臭与腥甜交织的气味。
“来得正好。”赤魇张开双臂，背后浮现出巨大的火鸟虚影。
那火鸟振翅时，整个冥渊都在震颤，岩壁簌簌落灰，脚下地面传来沉闷的震动。
“千年没尝过新鲜的怨气了。”
夜无尘突然把林小满拽到身后。
他指尖掐诀，腰间的冥帝剑嗡鸣出鞘，剑身缠着银色雷纹，雷光映亮他冷峻的侧脸。
“我护她。”
林小满望着两人的背影，心口的躁动突然平息了。
她摸出直播手机，阿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切好了镜头，屏幕里全是炸成烟花的弹幕——【主播召唤祖巫！】【冥界大战要来了！】【少主和祖巫联手好帅！】
赤魇的火焰与玄冥的怨气在冥殿上方对撞的刹那，林小满看见远处的回廊上站着道白影。
是白霜。
那姑娘抱着她母亲的遗物——一支玉簪，垂眸望着战场，轻声道：“母亲，你错了。”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座冥殿。
林小满被夜无尘护在怀里，听见他在耳边说：“等结束了……”
“等结束了，我要开直播。”她突然笑了。
火光照亮她沾着灰尘的脸，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灰烬。
“就站在冥殿废墟上，告诉所有人……”
她没说完。
因为赤魇的火焰又涨高了三尺，将玄冥的怨气烧出个窟窿。
但她知道，等硝烟散尽，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会站在那片废墟上，举着手机对弹幕说：“今晚直播主题……”
至于主题是什么——
她望着夜无尘发间跳动的火星，望着赤魇身后翻涌的火浪，望着白霜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答案已经写在风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