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自从雨中那晚的部分坦白后，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特殊的联系，既亲近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去看看后台准备得怎么样了。"苏瑶最终移开视线，转身走向后台，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张凌赫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带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苏瑶已经成为他无法割舍的存在。但越是如此，他越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改变她的命运轨迹——根据他所知的历史，1920年代的上海即将经历更加动荡的岁月。

慈善演出当天，百乐门车水马龙。数十辆豪华轿车停在门前，衣着光鲜的中外宾客络绎不绝。法国领事甚至带了记者来拍照，声称这是"租界慈善事业的典范"。

张凌赫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银领带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与各色人物周旋。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角落里的几个特殊"装置"——看似装饰品的声波接收器，实际上正将整个大厅的声波汇聚到后台的控制台。

"张先生，"山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显得格外醒目，"精彩的布置。我特别欣赏那些...声学装饰。"

张凌赫心头一紧，但面上不露声色："山本先生过奖了。纯粹是为了音响效果。"

"当然，当然。"山本微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对了，杜四爷托我向您问好。他今天身体不适，派了代表来。"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位是林先生，杜四爷的账房。"

张凌赫顺着他的指引看去，那个叫林先生的男子正与几位中国商人交谈，看起来毫不起眼。

"失陪。"山本微微鞠躬，走向林先生。两人交谈几句后，一同向二楼包厢走去。

张凌赫立刻对着领口的微型话筒低声道："目标移动，二楼东侧包厢。"

后台的控制室里，小六正戴着耳机监听，听到张凌赫的提示后，迅速调整接收器方向："收到！他们进了3号包厢！"

演出准时开始。苏瑶今晚一袭红裙，宛如一朵盛放的玫瑰，演唱了《天涯歌女》和《夜来香》，赢得满堂喝彩。张凌赫站在控制室门口，既欣赏演出，又时刻关注着监听情况。

"张先生！"小六突然摘下耳机，急切地招手，"快来听！"

张凌赫冲进控制室，戴上备用耳机。山本和林先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这批货月底到港。"林先生的声音，"杜老板希望日方按约定提供护送。"

"帝国海军会派巡逻艇在公海接应。"山本回答，"但我们需要更多抵押。"

"杜老板在汇丰的保险箱里有债券，足够—"

一阵掌声淹没了对话。等安静下来后，听到山本说："...步枪两千支，弹药五十箱。下次可以增加到三千支，如果通道安全。"

张凌赫和小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远比他们预想的规模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