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山本一郎，"男子微微鞠躬，"日本三井商社的。"

张凌赫礼貌地点头："张凌赫。感谢光临。"

"那些灯光效果，"山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非常...特别。请问是从哪国进口的设备？"

"本地设计。"张凌赫简短地回答，"恕我失陪，还有客人要招呼。"

他刚要离开，山本压低声音道："张先生，我对您的'本地设计'很感兴趣。如果您愿意出售技术，价格不是问题。"

张凌赫停下脚步："抱歉，不卖。"

山本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或许改天再谈。这是我的名片。"他递上一张烫金名片，"顺便一提，杜四爷对您的评价很...有趣。"

张凌赫接过名片，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正在与一群贵妇交谈的苏瑶。

"怎么样？"苏瑶趁人不备，低声问道。

"日本商人山本，想买技术。"张凌赫简短地说，"杜四爷的人一直在观察，但没闹事。"

苏瑶微不可察地点头："明天法国领事要来，如果能争取到他的支持..."

就在这时，小六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瑶姐！张先生！后门有情况！"

张凌赫立刻跟着报童来到后巷。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黑影正在捣鼓电线。

"站住！"张凌赫喝道。

那两人一惊，转身就跑。张凌赫追了几步，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地上的电线被割断了，裸露的铜丝在夜色中闪着危险的光。

"想放火烧了我们？"小六气愤地说。

张凌赫检查了一下损坏处："不是纵火，是想制造短路，破坏电力系统。"他皱起眉头，"这手法太专业了，不像是普通打手干的。"

回到歌舞厅，张凌赫把情况告诉了苏瑶。

"山本？"她猜测道。

"很可能。"张凌赫点头，"他对技术太感兴趣了。"

苏瑶咬着嘴唇："明天法国领事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张凌赫突然想到什么："我有个主意，需要你的配合。"

第二天晚上，法国领事如约而至，还带了一群外国宾客。山本也在其中，穿着比前一天更加正式的礼服，时不时瞥向控制室的方向。

演出开始前，张凌赫悄悄调整了系统。当苏瑶再次唱起《夜上海》时，灯光效果比前一天更加震撼——不仅有色彩变换，还加入了简单的全息投影，让整个舞台仿佛漂浮在星空中。

观众席上惊叹连连，法国领事甚至站起来鼓掌。但在控制室里，张凌赫的注意力全在山本身上——那个日本商人正用一个小型望远镜观察灯光设备，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记录什么。

演出结束后，法国领事亲自到后台祝贺，表示要将百乐门推荐给所有在沪的外国友人。这等于给了百乐门一道护身符——在法租界，没人敢得罪领事大人的红人。

宾客散尽后，苏瑶兴奋地拉着张凌赫的手："我们成功了！连法国领事都—"

她的话戛然而止。控制室的门被推开，山本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张先生，苏小姐，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