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很...很好。"苏瑶迅速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走吧，再晚就没位子了。"

接下来的两周，张凌赫几乎住在了百乐门。他雇佣了老马推荐的可靠工人，按照修改后的设计图日夜赶工。最费劲的是那些"超前"的部分——他不得不亲自去洋行寻找材料，甚至自己动手制作一些特殊零件。

苏瑶则负责处理人际关系——安抚原来的乐手和舞女，与租界当局周旋，还要应付各路打探消息的人。她似乎天生擅长这种周旋，能在谈笑间化解危机，在柔声细语中达到目的。张凌赫常常看着她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的样子出神，那种游刃有余的处世智慧是未来世界的数据分析无法企及的。

一天深夜，张凌赫正在调试刚安装好的音响系统，苏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进来。

"吃点东西。"她把碗放在工作台上，好奇地看着他摆弄的那些奇怪设备，"这些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工作吗？"

张凌赫接过碗，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明天就能见分晓了。"热腾腾的汤汁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饿，"唔，好吃。"

"我亲手包的。"苏瑶得意地说，在他身边坐下，"小时候跟母亲学的，猪肉馅里加了一点虾仁和荸荠。"

张凌赫又吃了一个，仔细品味："很鲜，但又不腻。未来...我是说，在外国很难吃到这么地道的中国小吃。"

苏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口误，但只是微微一笑："明天就要试营业了，紧张吗？"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张凌赫放下碗，"这是你的舞台。"

苏瑶摇摇头："不，这次不一样。这是'我们'的百乐门。"她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吗？我以前从不让别人插手歌舞厅的事，连舞台布置都要亲自过问。但你的那些奇怪想法...我居然全都信任。"

张凌赫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坦诚，只好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装置："要不要先看看'霓虹灯'的效果？"

苏瑶眼睛一亮："现在可以看吗？"

张凌赫走到电闸旁："准备好，可能会有点刺眼。"他合上开关。

刹那间，一串蓝色的光带沿着舞台边缘亮起，随后是天花板上的彩色光点，像星星般闪烁。整个舞台笼罩在梦幻般的光晕中，光线还在缓慢变换着色彩，从蓝到紫，再到粉红。

苏瑶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住嘴："天啊..."她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这...这太美了！"

张凌赫看着她沐浴在霓虹中的样子，心脏漏跳了一拍。未来世界的全息投影比这绚丽百倍，但没有任何科技能比得上此刻苏瑶眼中的光彩。

"这只是基础效果。"他走到控制台前，调整了几个旋钮，"配上音乐会更棒。"

一段悠扬的旋律响起，灯光随着节奏变换，时而如波浪起伏，时而如烟花绽放。苏瑶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起舞，身影在变幻的光线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