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别逞强。"林一回头看她，眼神不容拒绝。

回旅馆的路上，林一背着她穿过积雪的小路。虞书欣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尽量不去想这个姿势有多亲密。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沉默良久，虞书欣终于小声说。

林一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失望？为什么？"

"比赛...我连全程都没滑完。"

"虞书欣。"林一很少直呼她的全名，声音异常严肃，"滑雪不是为了赢得比赛，而是为了超越自己。三周前你连站都站不稳，今天你完成了中级道的大部分——这已经是胜利。"

虞书欣鼻子一酸，将脸轻轻靠在他背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林一总是这样，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说出最恰当的话。

回到旅馆，林一小心地把她安置在床上，然后出人意料地说："我一会儿回来。"

半小时后，他带着一个大保温盒回来了。打开后，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蔬菜粥、清蒸鱼和一份水果沙拉。

"你...做的？"虞书欣惊讶地问。

林一有些不好意思："我住的员工宿舍有小厨房。不是什么大餐，但对恢复有帮助。"

虞书欣尝了一口粥，温暖鲜美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太好吃了！你居然会做饭？"

"职业选手时期学的。"林一坐在床边椅子上，"比赛期间要严格控制饮食，外面吃不可靠，只能自己做。"

接下来的几天，林一每天都会带着自制营养餐来看她。有时是清淡的鸡肉粥，有时是富含蛋白质的蒸蛋，甚至还有他特制的能量饼干。虞书欣从不知道一个运动员的饮食可以如此精细讲究。

作为回报，她为林一画了一系列肖像画：认真切菜时微蹙的眉头，尝汤咸淡时专注的表情，甚至有一次他靠在窗边小憩的侧脸——阳光透过窗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睫毛在脸颊上留下细小的阴影。

第四天，林一带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不能滑雪，但可以研究滑雪。"他打开电脑，调出一系列比赛视频，"这些都是经典赛事，对创作应该有帮助。"

他们肩并肩坐在床上，虞书欣的伤腿搭在垫高的枕头上。林一讲解每个选手的技术特点，虞书欣则从艺术角度分析他们的动作美感。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这个选手的腾空姿势很特别。"虞书欣指着屏幕，"像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

"那是抓板时机造成的视觉效果。"林一凑近屏幕，他的手臂不经意间贴着她的，"看这里，他比一般人晚0.3秒抓板..."

虞书欣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数清林一的睫毛，看清他虹膜中的琥珀色纹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

林一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迅速后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复杂："我得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