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我已经不管这些事了，周炜。"

"但你他妈应该管！"周炜抓住林一的衣领，"你是我们中唯一有话语权的人！就因为你装死，多少人的职业生涯被毁了？"

林一掰开他的手："冷静点。我会找那几个孩子谈谈，但仅此而已。"

周炜冷笑一声："还是这么优柔寡断。难怪当年——"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虞书欣，戛然而止，"你有客人。我们改天再聊。"

周炜转身离去时与虞书欣擦肩而过。她看到他眼中的愤怒和不甘，还有深深的失望。

林一走过来，勉强笑了笑："抱歉，老朋友的...小争执。准备好了吗？今天我们去试试新坡道。"

虞书欣点点头，没有追问。但一整天，她都能感觉到林一心不在焉。下午训练结束时，他突然问："小雪，你相信人会因为一个决定后悔终生吗？"

虞书欣思考了一会儿："每个决定都会带你去不同的地方。后悔没用，不如想想现在能做什么。"

林一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你真不像个新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一转移了话题，"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虞书欣不断回想周炜的话和林一的反应。她隐约感觉到，林一退役的背后有更复杂的故事，而那个故事或许与赵志强有关。

当晚，她画了一幅新素描：一个滑雪者站在岔路口，左边是平坦安全的道路，右边是陡峭危险的坡道，而他站在原地，无法抉择。画完后，她在角落写下一行小字："有时候最危险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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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为北山滑雪场披上一层金色纱衣。虞书欣站在蓝道顶端，调整着雪板的角度，心跳如擂鼓。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非初学者雪道，虽然只是中级难度，但坡度看起来比想象中陡峭得多。

"记住，重心在前脚，视线看向你要去的方向，不是脚下。"林一滑到她身旁，声音沉稳，"你完全可以做到。"

虞书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两周前，她还是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菜鸟，现在居然要挑战蓝道了。她微微屈膝，身体前倾，雪板开始滑动。

起初的几秒一切顺利，她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成为高手的错觉。然而就在第一个转弯处，她重心后移得太晚，雪板边缘卡到了雪面，整个人向前扑去。

"砰！"

虞书欣面朝下栽进雪堆里，冰冷的雪粒钻进衣领，激得她一个哆嗦。她挣扎着翻过身，却看到林一蹲在旁边，嘴角抽搐。

"想笑就笑吧。"她嘟囔着，吐出一口雪沫。

林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抱歉，但你刚才像极了被扔出去的保龄球。"

虞书欣本想生气，却被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注意到林一笑的时候眼角会先皱起来，然后才是嘴角上扬，像是快乐从内部一点点溢出。

令林一惊讶的是，虞书欣没有立刻爬起来继续尝试，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皱巴巴的速写本和一支短铅笔，快速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