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急诊科的广播突然刺破夜空："红色警报！连环车祸，大批伤员即将送达，所有外科医生立即到急诊科集合！"

刘楚婷丢下书冲向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与同样匆忙的范丞丞撞了个满怀。他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显然刚从另一台手术下来。

"高速公路上四十辆车连环相撞，"范丞丞的声音异常紧绷，"至少有二十名重伤员正送往我院。"

急诊科已经乱成一团。护士们推着器械车飞奔，担架床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院长穿着睡衣赶到现场，脸色凝重如铁。

"刘医生，你负责神经外科重伤员分类；范医生，心脏外伤组由你指挥。"院长简短分配任务，"血库已经紧急调血，但大家要有心理准备——今晚会很长。"

第一辆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刘楚婷深吸一口气，将长发紧紧挽成发髻，戴上手套。

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如同地狱行走。伤员源源不断地送来，急诊科走廊很快躺满了呻吟的患者。刘楚婷快速穿梭其间，凭借丰富的经验瞬间判断伤情轻重：这个需要立即开颅减压，那个可以暂时观察，还有一个已经脑死亡，该把有限资源让给更有希望的病人...

"刘医生！这个病人需要你会诊！"住院医在3号抢救室门口大喊。

刘楚婷冲进去，看到一个年轻女性被固定在脊柱板上，额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瞳孔不等大——典型的颅内压增高表现。

"CT做了吗？"

"来不及了，直接送手术室？"

刘楚婷快速检查病人反应："准备开颅手术，通知手术室。"她抬头看见范丞丞正推着另一个病人经过，"范医生，我需要3号手术室！"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范丞丞的额头上全是汗珠，"2号手术室我在用，心脏贯穿伤。"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无需言语便理解了彼此的紧急程度。刘楚婷点点头，随病人冲向电梯。

手术室成了战场。刘楚婷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个接一个地处理着脑外伤患者。开颅、减压、止血、缝合...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误。她的后背早已湿透，手术衣黏在皮肤上，口罩内的呼吸灼热而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完成第五台手术时，护士递给她一杯葡萄糖水。

"范医生问你要不要休息一小时，"护士说，"他说你已经连续工作十八小时了。"

刘楚婷摇摇头："还有几个等开颅的？"

"三个，但情况相对稳定。范医生说如果你不去休息，他就亲自来把你扛走。"

刘楚婷几乎要笑出来——如果她还有力气笑的话。她蹒跚着走向医生休息室，推开门，看见范丞丞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一包半空的生理盐水正往自己胳膊上扎。

"你在干什么？"刘楚婷皱眉。

范丞丞抬头，脸色苍白如纸："脱水太厉害，静脉都瘪了。自己扎比较快。"他拔出针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趁还没有新伤员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