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刘楚婷接过报告，指尖不经意间与范丞丞的相触，她迅速缩回手。"脑血管畸形的位置太深，紧贴语言中枢。"她指向影像，"常规手术入路风险极高。"

范丞丞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混着某种木质调香水的气息。他认真盯着影像，突然打了个响指："我们可以尝试分阶段手术，先处理心脏问题，等——"

"不行。"刘楚婷打断他，"脑血管畸形随时可能破裂，必须先解决。"

"但心脏瓣膜狭窄导致她脑部供血不足，开颅手术中一旦血压波动..."范丞丞在纸上快速画出一个心脏示意图，笔触流畅得惊人。

两人争论了将近一小时，会议室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手术方案的优缺点。刘楚婷发现，尽管范丞丞表面上总是笑嘻嘻的，但在专业讨论中却异常执着，寸步不让。

"这样，"刘楚婷最终妥协一步，"我们可以设计一个联合手术方案，先由你建立体外循环保证脑部供血，然后我处理血管畸形，最后你再解决瓣膜问题。"

范丞丞眼睛一亮："聪明！这样我们可以在一次麻醉中解决两个问题。"他迅速在白板上补充细节，"我还可以在体外循环中加入脑保护性低温措施。"

刘楚婷微微点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个提议。事实上，范丞丞在心脏外科的专业知识确实填补了她的一些盲区。

讨论结束时已是晚上九点。刘楚婷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中午就没吃过东西。她收拾资料准备离开，却发现范丞丞仍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翻看着林小雨的旧病历。

"不回家？"她随口问道。

范丞丞抬头笑了笑："再琢磨一下手术细节。你呢？又准备回办公室加班？"

刘楚婷没有回答，但心里暗暗惊讶于他对她工作习惯的了解。

"饿着肚子可没法好好思考。"范丞丞突然站起来，"医院后面那条街新开了家面馆，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刘楚婷下意识拒绝，"我还有病历要写。"

"打包回来也行，你想吃什么？"范丞丞仿佛没听见她的拒绝，已经拿起了外套。

刘楚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确实饿得胃部隐隐作痛。"...牛肉面吧，不要香菜。"

范丞丞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十分钟回来。"

等他离开后，刘楚婷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范丞丞的好意——尽管是以一种被动的方式。她摇摇头，拿起林小雨的病历继续研究。

范丞丞回来得比承诺的还快，手里拎着两份热气腾腾的面。他把其中一份放在刘楚婷面前，然后自顾自打开自己的那份大快朵颐起来。

"你不怕弄脏病历吗？"刘楚婷看着他直接把面碗放在医学文献上，忍不住问道。

范丞丞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知识需要与生活共存。"他吞下一大口面，"话说回来，林小雨这个病例让我想起去年在斯坦福遇到的一个类似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