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七点十五分，刘楚婷准时踏入了会议室。院周会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她习惯性地溜到后排角落的位置。

"......因此我们决定成立心脏微创中心，由新加入的范丞丞医生负责。"院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范医生在斯坦福完成了专科培训，在微创瓣膜修复领域有突出成就。"

刘楚婷抬头，看见那个昨晚的不速之客站在院长身旁，今天他的白大褂笔挺，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但那种令人不悦的活力依然从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由于心脏与神经外科在诸多病例中有交叉，两个科室将密切合作。"院长继续说，"特别是复杂先天性心脏病合并脑血管异常的患者，需要两个团队联合诊疗。"

刘楚婷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合作？和那个笑容过度的入侵者？

会议结束后，她快步走向门口，却被院长叫住。"刘医生，来认识一下范医生。你们以后要经常合作了。"

范丞丞伸出手，"我们昨晚见过。"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温暖的琥珀色。

刘楚婷短暂地碰了碰他的指尖，"刘楚婷，神经外科。"她刻意看了眼手表，"抱歉，门诊要开始了。"

"我送你过去，"范丞丞跟上她的步伐，"正好想请教你关于——"

"不必。"刘楚婷加快脚步，将他甩在身后。

中午的手术室休息区，刘楚婷一边翻阅下午手术的影像资料，一边机械地咀嚼着三明治。忽然，一阵笑声从隔壁传来。透过玻璃，她看见范丞丞被一群护士和住院医围着，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他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在上面比划，显然是在演示某种手术技巧。又是一阵笑声。

刘楚婷移开视线。手术室不是马戏团，她想。严肃的医疗工作不需要这种表演型人格。

下午的手术中，她听到隔壁术间传来音乐声——居然是爵士乐。透过玻璃，她看见范丞丞一边随着节奏轻轻摆动身体，一边精准地操作着内窥镜器械。他的病人，一个年轻女孩，在局部麻醉下竟然也在微笑。

不可理喻。刘楚婷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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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婷的晨间查房刚进行到一半，急诊科的呼叫就如利箭般穿透了她的耳膜。

"神经外科刘医生，请立即到3号手术室！多发伤患者，颅脑损伤合并心脏贯穿伤，需要紧急手术！"

她合上病历夹，脚步已经转向电梯方向。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插入缝隙，门再次打开。

范丞丞挤了进来，白大褂下是已经换好的手术服。"听说我们有共同的病人。"他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笑容，但眼睛里闪烁着刘楚婷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

"心脏贯穿伤？"她直切主题。

"铁栏杆碎片，从胸骨左缘第三肋间刺入，疑似伤及左心室前壁。"范丞丞的声音沉稳有力，与平日里的轻快判若两人，"病人23岁，男性，血压80/50，心率130，已经输了4个单位红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