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

陈念捧着保温杯，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她的掌心。她小心地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正是她曾经用来给王一博治疗脚伤的那种药膏的味道。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在这场车祸中，她的身体受伤了，但也许...有些东西反而被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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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阳光趁机溜进来，在陈念的病床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她盯着那道光线中的尘埃飞舞，就像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梦想。

"陈小姐，该做康复训练了。"年轻的物理治疗师推门而入，声音刻意轻快。

陈念没有转头，只是将被子拉高了些："今天不想去。"

"但医生说——"

"我说了不想去！"陈念猛地坐起来，右腿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反正再怎么练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有什么意义？"

治疗师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过去两周，陈念的配合度越来越低，每次训练都像一场战争。

门被轻轻敲响，王一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几本书和一个保温杯，看到屋内的情形后，向治疗师使了个眼色。年轻人如获大赦，迅速退了出去。

"今天怎么样？"王一博走到床边，自然地拉过椅子坐下，仿佛没注意到陈念阴沉的脸色。

"如果你也是来劝我做康复的，可以省省了。"陈念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

出乎意料，王一博只是递过保温杯："喝点这个。我加了红枣，补气血。"

杯子里飘出熟悉的药草香——这是王一博连续第十天带来他奶奶的配方。陈念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她冰凉的指尖。

"这是什么？"她注意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几本书。

"一些编舞理论和舞蹈电影。"王一博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舞蹈编创的十二种视角》，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陈念扫了一眼，那是一本国外最新出版的编舞理论著作，尚未有中文译本。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字迹工整有力——是王一博的亲笔批注。

"你知道我现在不能跳舞，还让我看这些？"她声音发颤，"就像给瞎子看画展一样残忍。"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她："你不能跳舞，不代表你不能创造舞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陈念心里某扇紧锁的门。过去两周，她沉浸在"失去舞者身份"的痛苦中，却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编舞师。

"我帮你申请了线上课程。"王一博继续道，"美国舞蹈节的大师班，专攻编舞。电脑我已经设置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陈念盯着他疲惫却坚定的眼睛。自从车祸那天起，王一博几乎每天都来医院，带来各种能帮助她康复或学习的东西。但他从不提及自己取消的欧洲之行，也不提那天的解约文件。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口，"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