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烟火里的永恒与日常的诗篇

提亲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苏念爸妈看着陆知行手里那本厚厚的相册——从图书馆的初遇到芬兰的极光，从樱花树下的笑靥到玻璃屋里的剪影，眼眶慢慢红了。

“我们念念从小就倔，”苏妈妈拉着她的手，又看向陆知行，“以后她要是闹脾气，你多让着点。”

陆知行点头，认真得像在答毕业论文答辩：“阿姨放心，我会的。”

陆知行爸妈来商量婚事时，苏念第一次见到陆知行小时候的照片——穿着背带裤，皱着眉帮妹妹抢秋千，和现在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陆妈妈笑着说：“这孩子从小就护短，认定的人，掏心掏肺地对人家好。”

苏念看着身边的陆知行，他正低头帮她剥橘子，指尖的温度透过橘瓣传过来，像在确认一个无需言说的承诺。

婚礼定在来年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他们没找婚庆公司，所有细节都自己张罗：陆知行设计请柬，苏念手写宾客名单；林晓晓负责伴娘服，陆知言自告奋勇当花童；那台黄铜相机被陆知行挂在胸前，要亲自拍下整个过程。

拍婚纱照那天，他们回了母校。图书馆门口的橘猫还在，只是更胖了，懒洋洋地看着他们在台阶上摆姿势。陆知行忽然低头吻她，摄影师抓拍下这个瞬间——樱花落在他们发间，她的笑靥藏在他唇下，像把所有的初见都揉进了永恒。

婚礼前夜，两人住在以前的出租屋。苏念坐在地板上叠红包，陆知行在旁边整理明天要穿的西装。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那台黄铜相机上，泛着温润的光。

“紧张吗？”苏念抬头问。

他摇头，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枚戒指——不是求婚的钻戒，而是枚素圈，和他们一直戴的那对很像，只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2019.3.15-forever”。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见面的日子，”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和钻戒叠在一起，“以后每年这天，我们都回来看樱花。”

苏念摸着戒指内侧的刻字，忽然笑了：“还要带相机。”

“嗯，”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还要拍很多很多照片，等老了就翻着看，告诉你哪张是在巴黎拍的，哪张是在芬兰拍的。”

婚礼当天，樱花下的誓言比想象中更动人。陆知行看着穿婚纱的苏念，忽然红了眼眶，把誓词念得磕磕绊绊，惹得台下笑成一片。苏念笑着帮他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也掉了下来。

交换戒指时，陆知行的手抖得厉害，半天没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苏念握住他的手，帮他把戒指戴好，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愿意。”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那台黄铜相机记录下了太多瞬间：林晓晓抱着苏念哭花了妆，陆知言抢着要撒花瓣，双方父母红着眼眶拍手，还有他们在樱花树下拥吻的剪影，背景是熟悉的图书馆，像从故事的起点，又走回了起点。

婚后的日子，像杯温水，平淡却舒服。陆知行每天早上会煮好粥，苏念会把他的西装熨烫平整；晚上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的头靠在她腿上，她的手穿过他的发；周末去逛菜市场，为买哪种青菜争论，最后笑着各买一把。

阳台的茉莉年年开花，书架上的书越来越多，那台黄铜相机被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里面的胶卷换了一卷又一卷，装满了四季的风景和彼此的笑脸。

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他们又去了巴黎。玛黑区的面包店还在，老板认出了他们，笑着说“你们的爱情和可丽饼一样甜”；埃菲尔铁塔的灯光依旧闪烁，陆知行在和当年同样的位置，吻上她的唇，像在续写一个未完的承诺。

坐在塞纳河畔的长椅上，苏念靠在陆知行肩上，看着远处的晚霞，忽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巴黎，你说所有的风景都因为有了同行的人，才变得有意义吗？”

他点头，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现在更明白了。”

风景会变，时光会走，但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就是最好的意义。

回国的飞机上，苏念做了个梦，梦见图书馆的初雪，巴黎的雨夜，芬兰的极光，还有此刻身边熟睡的人。她悄悄拿出那台黄铜相机，对着他的侧脸按下快门，闪光灯在黑暗中亮起，像撒了颗星星在他睫毛上。

陆知行惊醒，揉着眼睛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苏念笑着把相机收起来，“就是想拍张照，等老了告诉你，这是我在三万英尺高空，偷拍到的帅哥。”

他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偷拍要收费的，陆太太。”

“那我用一辈子来付，够吗？”

“够了，”他吻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陆太太，一辈子刚好。”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照亮了他们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和那台黄铜相机一起，藏着太多故事——关于图书馆的初遇，巴黎的星光，极光下的誓言，还有烟火里的日常。

而这些故事，会像他们的爱一样，未完待续，直到很久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