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盛夏的烟火与心照不宣

放暑假前的最后一周，学校举办了毕业晚会。苏念和陆知行虽然还有一年才毕业，却也跟着人群凑了热闹。操场上搭起了舞台，彩灯缠绕在梧桐树上，远远望去像挂满了星星。

林晓晓拉着苏念去买荧光棒，回来时看到陆知行站在舞台侧面，正被几个计算机系的男生起哄。“陆哥，快唱一个！”有人把话筒塞到他手里，“就唱上次在实验室哼的那首，叫什么来着……”

陆知行的耳尖红了，正想把话筒递回去，目光忽然扫到人群里的苏念，动作顿了一下。他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带着点不自然的紧张：“那就……唱首简单的吧。”

前奏响起时，苏念愣住了——是那首在巴黎雨夜听到的法语歌《Aimer》。陆知行的发音不算标准，却唱得格外认真，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在对着她一个人唱。

“爱，是牵了就不会放的手……”他唱到这句时，忽然朝她走了过来，在全场的起哄声里，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苏念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荧光棒在手里晃得乱七八糟。周围的欢呼、音乐、笑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的歌声，他的目光，和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唱到最后一句时，他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舞台的灯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对着话筒，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比如现在，我在爱你。”

周围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林晓晓在旁边推了苏念一把，挤眉弄眼地笑。苏念的脸颊烫得厉害，却没松开他的手，反而被他轻轻拽了一下，跌进他怀里。

他的拥抱带着夏夜的热气，和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苏念把脸埋在他衬衫里，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在一起，像在跳一支只有彼此能懂的舞。

晚会快结束时，有人说要放烟花。大家涌到操场中央，苏念被陆知行护在怀里，挤在人群里等。忽然“砰”的一声，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金色的光洒满了每个人的脸。

“你看！”苏念指着天空，眼睛亮得像烟花，“和跨年夜的一样好看！”

陆知行没看烟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烟花在她瞳孔里炸开，映得她的眼睛像盛着星光。他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偷了片烟花的光放在她唇上。

苏念愣住了，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周围的欢呼声、烟花的爆裂声、晚风的吹拂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踮起脚尖，主动凑近他，把这个吻轻轻加深了些。

直到第二朵烟花炸开，他们才慢慢分开，鼻尖相抵，呼吸都带着点乱。陆知行的手指在她后颈轻轻摩挲，声音哑得像被烟花烫过：“念念，暑假……去我家玩吧？我妈总问起你。”

苏念的脸瞬间红了，刚想点头，又想起什么：“会不会太突然了？”

“不会，”他笑得温柔，“我妈说，想亲自谢谢你，把她儿子从编程世界里‘拐’出来，学会了看晚霞，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

苏念被他逗笑，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晓晓在远处举着手机偷拍，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陆知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朝晓晓挥了挥手，吓得晓晓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藏起来。

烟花还在继续，一朵接一朵地在夜空绽放。陆知行牵着苏念的手，挤开人群走到操场边缘的台阶上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颗小小的星星挂件，和烟花一样闪着光。

“上次在巴黎没来得及买，回来路过精品店看到的，”他把挂件挂在她的包上，“像你眼睛里的光。”

苏念摸着星星挂件，忽然想起在巴黎的每个瞬间——铁塔下的吻，卢浮宫的晨光，雨夜里的拥抱，归程时的私语……原来所有的心动，都在悄悄累积，变成此刻胸腔里满溢的温柔。

烟花结束时，人群渐渐散去。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指时不时碰到一起，又紧紧牵住。

“陆知行，”苏念忽然停下脚步，“暑假去你家，我要不要带点礼物？阿姨喜欢什么？”

陆知行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带你的笑容就够了。”他低下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还有，记得带上那台老相机，我想让我爸妈看看，他们儿子拍的女朋友有多好看。”

苏念的脸又红了，却用力点了点头。晚风带着盛夏的热气，吹起她的头发，陆知行伸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像烟花的余温，一直烫到心里。

她知道，这个夏天不会结束，他们的故事也不会。从图书馆的初遇到巴黎的星光，从冬夜的约定到盛夏的烟火，往后还有无数个季节，无数次心动，会像这夜空的烟花一样，绚烂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