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之匣的裂痕

[正文内容]

我冲到艾琳身边时，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血从太阳穴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我蹲下身想扶她，但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风里的一片枯叶。

"撑住！"我的声音在发抖，"我这就叫人来救你！"

艾琳的手抓住我的衣角，力气大得吓人。她嘴唇动了动，我凑近才听见："别...信他..."

话没说完，她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我站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水王子不见了，艾琳重伤，曼多拉的陷阱还在等我上钩。可现在谁还有空管这些？我要先救艾琳！

"罗丽！快出来！"我大喊。

法杖亮了一下，罗丽从光里钻出来，脸色比我还白："发生什么事了？"

"救护车！现在就要救护车！"我把艾琳的头垫在腿上，"她失血太多了！"

罗丽点点头，转身就要跑。但就在她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仓库里突然刮起一阵寒风。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

是水王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脸色比刚才更白，但眼神却像冰锥一样锐利。他的手已经结满冰霜，却稳稳地停在我脖子旁边。

"放开她。"他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

我死死盯着他："你要杀她？"

"她在骗你。"他的手指往下滑了一寸，冰凉的感觉让我起鸡皮疙瘩，"那些照片，那些新闻...全是假的。"

"你当然这么说！"我咬牙，"曼多拉说你是想用我当容器，艾琳说你们不是人...你们到底谁在撒谎？"

水王子的手抖了一下。我看见他手腕上的银链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那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实验体017号。

和照片背面写的完全一样。

"所以是真的？"我的声音开始发颤，"你们真的是实验室造出来的怪物？"

"不是..."他张了张嘴，但没说出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艾琳突然动了一下。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对着水王子笑了笑。那笑容让我背脊发凉。

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团蓝雾，消散在空气中。

"替身？"水王子猛地转头，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慌乱。

我也愣住了。艾琳明明还在我怀里，怎么...

"小心背后！"罗丽突然大叫。

我刚转身，就看到艾琳举着一把金色匕首冲过来。她的眼神冰冷，嘴角带着冷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了。"

水王子想挡在我前面，但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艾琳的匕首离我胸口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

我往旁边一闪，匕首擦着我的肩膀划过去。一阵剧痛传来，但我顾不上这些。

"你到底是谁？"我捂着伤口往后退，"为什么会长得跟艾琳一样？"

"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傀儡。"曼多拉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

我们抬头，看见她倒挂在横梁上，头发垂下来像黑色的瀑布。她笑得很得意："你以为那个艾琳真是你的朋友？她早就被我控制了。"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

"所以你才会上当啊。"曼多拉轻飘飘地跳下来，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看看你手上那枚水晶，它早就被我改造过了。只要捏碎它，就能追踪你的位置。"

我的手一松，水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现在才发现，太晚了。"曼多拉伸手想抓我，但水王子突然扑过来把她撞开。

"快走！"他低声说。

我站着没动。看着他们两个缠斗在一起，我才明白艾琳说的都是真的。水王子确实有古怪，但他为什么要救我？

曼多拉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你还真以为她会相信你吗？你以为你装得够可怜，她就会心软？"

水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曼多拉趁机甩出一道黑雾，把他困在里面。他的惨叫声让我心里一紧。

"看看吧。"曼多拉转向我，"这就是你信任的人。他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

水王子的脸已经结满了冰霜，但他还是在挣扎。他的眼神很痛苦，像是在求我做点什么。

"别看他！"曼多拉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我耳朵，"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他偷走了不属于他的力量。而你..."

她突然凑近我耳边："你就是他力量的源泉。"

我往后退，但被墙挡住了。曼多拉的手按在我胸口，冰凉的感觉让我想吐。

"感觉到了吗？"她的声音蛊惑人心，"你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在同步。你们本就是一体的。"

我想推开她，但浑身使不出力气。曼多拉说得对，我真的感觉到了。我的心跳确实和水王子的一样快，一样的节奏。

"现在，该做个了断了。"曼多拉举起手，一团黑雾在她掌心凝聚。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警笛声。曼多拉皱了皱眉："看来游戏要结束了。"

她看了眼还在挣扎的水王子，又看了眼我："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黑雾里。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水王子也倒下了，但这次他没有昏迷。他的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跑？"我问。

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我说过，值得。"

我想起之前他说的话，鼻子一酸。但这次我没有哭，只是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但我没有放开。

"不管你是谁，"我说，"不管你做过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看着我，等着我说下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但最后，他还是开口了：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把我当成怪物的人。"

[未完待续]警笛声越来越近。水王子的手在我掌心里像块寒冰，可我死活不愿意松开。

"救护车来了。"罗丽蹲下来，声音有些发抖，"要不要叫医生先看看你？"

我没有回答。水王子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仓库里的风还在吹，但已经不冷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变了，还是因为握着他的手。

"我没事。"水王子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先处理你的伤口。"

我这才发现肩膀上火辣辣地疼。血已经浸透了衣服，顺着胳膊往下淌。罗丽赶紧撕开急救包，酒精擦在伤口上时我皱了皱眉，但没出声。

水王子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动作却有些踉跄。他扶着墙慢慢直起身，整个人都在摇晃。阳光透过仓库的破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不该留下的。"他说，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些，"曼多拉会再来的。"

"那又怎样？"我把止血纱布按紧了些，"她要的是你，不是我。"

他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以为她放过你就完事了吗？她不会停手的。"

"那就一起解决。"

话音刚落，仓库外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喊声："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急救人员！"

罗丽跑去开门。阳光一下子涌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等。"水王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很坚定，"答应我一件事。"

我看着他："说。"

"如果事情不对劲，立刻离开我。别管我。"

"不可能。"

他皱起眉，眼神有些挣扎。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得很。"我直视着他，"你怕自己会伤害我。但你现在救了我，这就够了。"

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收紧了一下，又慢慢松开。急救员已经走进来，拿着担架和医疗箱。

"先处理伤口。"他说，转身往阴影里退了几步，"我不想连累别人。"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让急救员靠近。纱布缠上肩膀的时候，我听见他在和罗丽低声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等包扎完，我站起来朝他走去。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戒备。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仓库外面传来喧闹声，像是有人在吵架。我回头看了一眼，急救车旁边站着几个警察，正在和闻讯赶来的围观人群说话。

当我再回头时，水王子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缕寒气还留在空气里。

"他又走了。"罗丽站在我身边，语气复杂，"每次都这样。"

我没有说话。手指摸到口袋里，那里还躺着半块水晶碎片。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他留下这个。"我拿出来看，碎片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流动，"像是...一张地图？"

罗丽凑近看了看："看起来像是个地址。"

我盯着水晶里的图案，心跳突然加快。那地方我认识——是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

"他想让我们去找他。"

"但这是陷阱。"罗丽皱眉，"曼多拉肯定知道这个地方。"

"我知道。"我把水晶攥得更紧了些，"所以我得去。"

"你疯了？"

"我没疯。"我转向她，"我想知道真相。关于水王子，关于曼多拉，关于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

罗丽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至少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摇头，"这次我自己去。"

她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转身往外走。阳光晒在脸上，暖洋洋的。可我知道，这种温暖很快就会消失。

因为我正走向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而水王子在那里等我。

或者说——陷阱在那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