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泉的赌注
[正文内容]
我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水王子。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越来越微弱。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水王子！醒醒！"我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他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目光涣散地看着我。
"林墨……"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怕……"
"我不怕！"我的眼泪砸在他苍白的脸上，"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总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我把他的头轻轻放在腿上，手忙脚乱地翻找口袋，想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罗丽和艾琳蹲在我旁边，但她们的表情告诉我，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言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我们得找办法救他。"
"怎么救？"我抬头看他，声音里全是焦躁，"你们说，怎么救？"
茉莉皱着眉头看着水王子："他把自己太多的力量给了你。仙境的生命是和力量绑定的，一旦失去太多，就会……"
"就会怎么样？"我盯着她，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就会消散。"她说完这句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低头看着水王子，他还在呼吸，但是很微弱。我记得刚才在仓库里醒来时，他就靠在我旁边。现在想来，那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很差了。
"一定还有办法。"我说，声音发抖，"你是水王子，仙境最强大的仙子之一，不可能就这样……"
他动了动嘴唇，我赶紧把耳朵凑近。
"对不起……"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没能好好保护你……"
"别说了！"我抓住他的衣领，"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起打败曼多拉，要看着我变得更强……你说过的！"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他的手掌冰冷，却让我忍不住颤抖。
"林墨……"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
"我知道！"我打断他，"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能走，听见了吗？你不许走！"
他的手指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慢慢滑落。他的眼睛还睁着，但我已经看不见那熟悉的光芒。
"水王子！"我喊他的名字，摇晃他的身体，"你醒醒！求你了！"
其他人围了过来，但没有人说话。我能感觉到他们眼里的悲伤，可我现在只想大喊大叫。
"不，不行！"我站起身，抱起水王子，"我们去找金，他一定有办法！"
"林墨，"茉莉拦住我，"金的情况也不稳定。"
"那就去仙境！"我的声音嘶哑，"去找灵犀阁主！去找任何人都行！"
"林墨。"罗丽轻轻拉住我的袖子，"他的身体已经……"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滚开！都滚开！谁都不许拦我！"
我冲出废弃医院，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只知道不能停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艾琳追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林墨，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瞪着她，"水王子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力量都给了我！现在他快死了，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松开手："对不起。"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道歉。
"当初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她的声音很轻，"当曼多拉控制我的时候，我也差点害了别人。水王子为了救我，用了太多力量。那时候我以为他会死，就像现在这样。"
我咬紧牙关："然后呢？"
"然后我找到了方法。"她看着我，"水王子的生命和他的力量有关，但更和他的意志有关。只要他还想活下去，就一定能挺过来。"
"怎么做？"
"让他看到活下去的理由。"她说，"让他知道有人需要他，有人在乎他。"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水王子。他的呼吸依然微弱，但至少还在呼吸。
"带我去见他。"我说，"让我跟他说说话。"
回到医院时，其他人已经把金安置好了。他还在昏迷，但看起来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我把水王子轻轻放在地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你听到了吗？艾琳说你还有的救。只要你还想活着，就能活下来。"
他的手指动了动。
"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哽咽了，"我一直都很怕你。你太强大了，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也一直在保护我。"
他眼皮颤动了一下。
"你不是说过要教我控制力量吗？"我继续说，"你还没教完呢。还有，你还欠我一顿饭，记得吗？那天在魔法学院，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凑近一点，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想吃…草莓蛋糕…"
我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多："好，等你好起来，我请你吃最大的草莓蛋糕。"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有了光。
"林墨…"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谢谢你…一直…相信我…"
我握紧他的手："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他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我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勇气。
不管接下来有多难，我都要找到办法救他。还有金，还有所有被曼多拉伤害的人。这场战斗还没结束，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未完待续]艾琳的手还搭在我胳膊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我盯着她手腕内侧那道淡粉色的疤痕，想起她说过那是被曼多拉控制时留下的。
"当时我也差点撑不住。"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轻轻松开手，"每天早上醒来都要确认一遍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
茉莉在旁边翻找背包的声音突然停了："金醒了。"
我们同时转头。金靠在墙边坐着，脸色还是发青，但睫毛在颤动。舒言立刻蹲到他面前，我却抱着水王子往角落缩了缩——他的手指刚才碰过我的脸，那种冷意还在皮肤下蔓延。
"林墨。"罗丽递来半瓶温水，瓶身结着细密的水珠，"你先喝点水。"
我没接。水王子的呼吸蹭在我颈侧，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记忆突然闪回仓库里那个清晨，他也是这样靠在我肩上，可那时他的体温明明很暖。
"别睡。"我拍他脸颊，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你说过要教我控制力量，现在就想偷懒？"
他睫毛动了动，嘴角牵起一道极浅的弧度。这笑容让我想起第一次在魔法学院见到他时，他站在落地窗前转过头来的样子，阳光把银灰色的发丝染成金色。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艾琳立刻挡在我面前，舒言和茉莉背靠背站到窗边。水王子的手指突然收紧，我低头看见他瞳孔收缩成一道竖线。
"曼多拉。"他吐出这个名字时，整座废弃医院的水管都在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