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一百零二章

晨雾还未散尽，云深不知处后山的桃林已飘来阵阵甜香。魏无羡踮着脚摇晃桃树，粉白花瓣簌簌落在蓝忘机墨色发冠上，他举着竹筐仰头大喊：

魏婴（魏无羡）：蓝湛蓝湛！左边那枝开得最好，快用避尘挑下来！

蓝忘机依言挥剑，剑气过处，满树繁花如雪花般坠入筐中。魏无羡凑过来时，发间铃铛轻响，蓝忘机瞥见他袖口沾着的桃汁，抬手要擦，却被对方笑嘻嘻躲开：

魏婴（魏无羡）：别动！等会儿帮我尝尝新摘的桃花，看看够不够酿一坛醉生梦死！

两人提着装满花瓣的竹筐回静室时，正撞见蓝启仁拄着戒尺从廊下经过。老宗主目光扫过魏无羡肩头的桃花，眉峰陡然竖起：

蓝启仁：魏无羡！云深不知处岂容你胡闹？

魏婴（魏无羡）：“这不是胡闹！”魏无羡晃了晃竹筐，桃花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酒香扑面而来，“我和蓝湛打算酿桃花酿，等成了请您老尝尝！”

蓝启仁的戒尺重重敲在青石板上：

蓝启仁： “禁酒令尚未废除，还敢酿酒？”话音未落，

蓝忘机突然开口：

蓝湛（蓝忘机）：“叔父，魏婴已在藏书阁抄满百遍家规。”他顿了顿，又补一句，“且新添家规中有‘月下宴饮，不拘礼数’。”

魏无羡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看着蓝启仁涨红的脸，赶紧拉着蓝忘机溜之大吉。转过回廊时，隐约听见蓝启仁对着蓝思追怒吼：

蓝启仁：“去把魏无羡抄的家规拿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肖子弟篡改祖训！”

静室内，魏无羡将花瓣铺在竹筛上晾晒，蓝忘机则取出从云梦带回的酒曲。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魏无羡忽然放下竹筛，伸手将蓝忘机耳后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说我们酿的桃花酿，会不会比天子笑还香？”

蓝忘机垂眸看着他指尖残留的桃汁，喉结微动：

蓝湛（蓝忘机）：“若你喜欢，明日再去摘些。”话音未落，魏无羡已凑到他唇边，轻啄一口：“有你在，白开水都是甜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甜蜜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魏无羡探头一看，只见金凌骑在墙头上，怀里还抱着个装满糯米的布袋：

金凌（金如兰）：“魏无羡！你说要酿桃花酿，怎么能少了我江氏的秘制酒曲？”

蓝景仪和蓝思追紧随其后翻墙而入，手里分别提着蜂蜜和陶罐。蓝景仪晃了晃陶罐：

蓝念字景仪：“含光君！这是后山灵泉的水，酿出来的酒肯定格外清甜！”

众人忙活到日落时分，终于将酿好的桃花酒封入陶坛。魏无羡在坛口系上红绸，歪头在蓝忘机耳边低语：

魏婴（魏无羡）：“等开坛那日，我们就......”

话未说完，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蓝启仁： “魏无羡！”蓝启仁的怒吼震得窗纸簌簌作响，“你可知罪？”

老宗主举着戒尺破门而入，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蓝曦臣。

魏无羡眨眨眼，指着墙角的陶坛：

魏婴（魏无羡）：“叔父，我们只是在酿酒啊？”

蓝启仁：“酿酒？”蓝启仁气得浑身发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你自己看看！这满墙的‘禁酒令’何时改成‘饮酒令’了？还有这‘月下宴饮，不拘礼数’，分明是你......”

蓝曦臣突然轻咳一声，打断道：

蓝涣（蓝曦臣）：“叔父，此事确是曦臣疏忽。前日整理家规时，不慎将魏公子抄录的版本混入其中。”

他转头看向魏无羡，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

蓝涣（蓝曦臣）：“不过，既是新酿的桃花酒，待开坛时也请叔父一同品尝。”

蓝启仁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重重叹了口气：

蓝启仁：“下不为例！”

说完，却偷偷瞥了眼墙角的陶坛，转身离去时，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日后，满月高悬。云深不知处的后山摆起了长桌，魏无羡亲手揭开陶坛封口，浓郁的桃花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蓝忘机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魏无羡，一杯敬向夜空：

蓝湛（蓝忘机）：“愿岁岁平安。”

魏无羡笑着碰杯：

魏婴（魏无羡）：“还要年年有你。”

话音未落，蓝景仪突然指着远处惊呼：

蓝念字景仪：“含光君！魏前辈！叔父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蓝启仁抱着坛桃花酿，正躲在树后偷喝。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老宗主慌忙放下酒坛，整了整衣冠：

蓝启仁：“咳咳......只是看看你们有没有偷工减料！”

魏无羡笑得直不起腰，被蓝忘机揽着肩膀坐回原位。月光下，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惊起林间飞鸟。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远处，新栽的桃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枝头的花苞已悄然绽放。蓝思追和蓝景仪趁着酒兴，在桃树下舞起了剑。金凌则缠着江澄教他吹笛，笛声与剑影交织，在云深不知处的夜空下，谱写出一曲独属于他们的江湖乐章。

而蓝忘机与魏无羡，则并肩坐在溪边，看月光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头，喃喃道：

魏婴（魏无羡）：“蓝湛，以后每年我们都酿桃花酿好不好？”

蓝忘机握紧他的手，轻声应道：

蓝湛（蓝忘机）：“好。”

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唯有桃花的香气，与两颗彼此相惜的心，在云深不知处的夜色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