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观测当天，天文社一行十余人乘车前往郊外的观星营地。乔昭阳抱着装满饭团的保温袋，不时偷瞄坐在身旁的谢知聿——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防风外套，衬得侧脸线条格外分明。
"紧张？"谢知聿突然转头，精准捕捉到她的目光。
"才、才没有！"乔昭阳慌忙摇头，发丝扫过谢知聿的肩膀，"就是...第一次露营有点兴奋。"
车子驶入山区，窗外的景色逐渐被茂密的树林取代。社长开始分发帐篷，当念到"乔昭阳和谢知聿一组"时，几个社员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
"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啊？"一个女生凑过来小声问。
乔昭阳的脸瞬间红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谢知聿却自然地接过帐篷包："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乔昭阳的心脏漏跳一拍。她偷偷拽了拽谢知聿的衣角，换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黄昏时分，帐篷已经搭好。乔昭阳跪坐在防潮垫上，小心翼翼地挂好星空投影灯。淡蓝色的光晕立刻洒满帐篷内壁，点点星光如梦似幻。
"真美..."她轻声感叹。
谢知聿坐在帐篷口，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正在调试便携式望远镜，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旋钮，专注的样子让乔昭阳看得出神。
"要看看吗？"他突然抬头，"木星已经很清晰了。"
乔昭阳凑过去，肩膀贴着谢知聿的手臂。望远镜里，木星带着它标志性的条纹，周围环绕着四颗小卫星。
"像不像..."她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我带了巧克力，是行星形状的！"
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八颗行星巧克力，每颗都精致地绘制了特征纹路。谢知聿拿起"木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像。"
暮色渐沉，其他社员都聚集到开阔地准备观测。乔昭阳和谢知聿选了一处稍远的小山坡，铺开野餐垫。夜风微凉，谢知聿默默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快看！"社长突然喊道，"开始了！"
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像一道银色的裂缝。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很快，整个天空仿佛下起了星雨，璀璨得令人屏息。
乔昭阳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太壮观了..."
"嗯。"谢知聿的声音很近，"比想象的还要美。"
她转头，发现谢知聿并没有看天空，而是在看她。星光落在他深邃的眼里，像是坠入了一片温柔的宇宙。
"你...怎么不看流星？"乔昭阳的声音微微发抖。
"在看更美的。"谢知聿轻声说。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乔昭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感受到谢知聿逐渐靠近的呼吸。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
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流星在头顶绽放，星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这个吻很轻，很短，却比任何流星都要耀眼，在乔昭阳心里刻下永恒的印记。
分开时，谢知聿的耳尖红得滴血，却依然注视着她的眼睛："...可以吗？"
乔昭阳的回答是主动凑上去，再次贴上他的唇。
远处传来社员的欢呼声，更多的流星划过夜空。但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只有这个在星光下自然发生的、青涩而美好的初吻。
回到帐篷后，乔昭阳把发烫的脸埋在睡袋里，耳边还回荡着谢知聿刚才的话："明天...还能继续吗？"
她偷偷笑了，在星光投影的温柔光芒中，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未来无数个有谢知聿的日子。
流星雨观测后的周一，乔昭阳走进教室时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小巧的星空瓶。瓶子里装着细碎的荧光颗粒，摇晃时会像银河般流转。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昨晚的星空，送给你。——谢知聿"
她捧起瓶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同桌好奇地凑过来："哇，谁送的？好漂亮！"
"朋友。"乔昭阳含糊地回答，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红晕。
下课铃响起，她迫不及待地跑向三楼。理科班的走廊总是安静许多，她踮起脚尖从后窗张望，很快找到了谢知聿的背影——他正低头写着什么，黑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侧脸。
像是感应到什么，谢知聿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窗外的她。他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站起身走出教室。
"怎么上来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轻柔。
"给你这个。"乔昭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星星形状的折纸，"打开看看。"
谢知聿小心地拆开，里面写着一行小字："周五放学后，天文台见。有惊喜！"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天文社的特别活动，"乔昭阳神秘地眨眨眼，"我策划的。"
周五的黄昏格外美丽，夕阳将云层染成粉紫色。乔昭阳早早来到天文台，紧张地检查设备。投影仪、音响、她精心准备的幻灯片...一切就绪。
门被轻轻推开，谢知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盒草莓牛奶。
"给。"他递过一盒，"什么惊喜？"
乔昭阳接过牛奶，深吸一口气："先闭上眼睛。"
等谢知聿乖乖闭眼后，她迅速关掉主灯，启动投影仪。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谢知聿睁开眼，发现整个天文台的穹顶变成了璀璨的星空——但不是普通的星图，而是由无数张照片组成的特殊星云。
"这是..."他愣住了。
"我们的回忆。"乔昭阳轻声解释，指向其中一颗特别亮的"星星"，那是他们在天文展的合照；旁边的"行星"是野餐时的抓拍；更远处还有流星雨观测的瞬间...每张照片都被做成了星星的形状，组成了一片独一无二的星云。
谢知聿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分班开始。"乔昭阳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下一张——是谢知聿给她画的那些素描，也被做成了星空的一部分，"我收集了所有你给我的画和信...还有我们一起的照片。"
星光流转，映在两人脸上。谢知聿突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乔昭阳靠过去，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下周...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天文馆？听说有特展。"
"嗯。"谢知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每周都去。"
音乐渐渐进入高潮，投影的星空开始"流动"，照片组成的星星像真正的银河般旋转起来。在星光的见证下，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比流星雨下那个更温柔，更绵长。
这个由回忆组成的星空，将会随着时间不断增加新的星星，每一颗都记录着他们共同的足迹，照亮彼此前行的路。
(今日更新完毕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