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整个校园都被一层薄雪覆盖。乔昭阳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教学楼，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小朵云雾。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星月项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乔昭阳！"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见谢知聿小跑着追上来，黑色围巾被风吹得扬起，脸颊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递到她面前："给你。"

"什么呀？"乔昭阳好奇地接过，拧开杯盖，一股香甜的热可可香气扑面而来。

"天冷。"谢知聿简短地解释，目光落在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上，"喝点热的。"

乔昭阳捧起杯子抿了一口，暖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好好喝！你自己做的？"

"嗯。"谢知聿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沾着的雪花，"加了肉桂粉。"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乔昭阳心跳加速。自从圣诞节那天的告白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除了谢知聿会主动给她带热饮，会在放学时等她一起走，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牵她的手。

"对了，"乔昭阳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盒子，"这个给你！"

谢知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深蓝色的毛线手套，掌心处还绣着一个小小的猫爪图案。

"我自己织的，"乔昭阳不好意思地解释，"织得不太好...你画画的时候可以戴，不会冻手。"

谢知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立刻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换上了这双毛茸茸的新礼物。大小刚好合适，他轻轻握了握拳，猫爪图案随之动了动。

"很暖。"他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谢谢。"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手套下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在一起。谢知聿犹豫了一下，悄悄勾住了乔昭阳的小指。

教室里暖气充足，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乔昭阳正和陈宁分享周末去看谢知聿奶奶的经历，突然听见后排女生发出一阵小声的惊呼。

"快看窗外！"

乔昭阳转头，看见窗外开始飘落大片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场真正的大雪来了。

"下雪了！"同学们纷纷挤到窗边。

乔昭阳下意识寻找谢知聿的身影，发现他站在教室另一侧的窗边，正望着外面的雪景出神。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来，隔着喧闹的人群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刻，乔昭阳突然想起圣诞节前夜，雪中那个温暖的拥抱。她的脸又热了起来。

"喂，"陈宁用手肘捅了捅她，坏笑着压低声音，"情人节打算怎么过？"

"还早着呢！"乔昭阳红着脸反驳，却忍不住开始想象——谢知聿会准备什么样的惊喜呢？

放学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校园里的松树被白雪覆盖，像撒了一层糖霜的蛋糕。乔昭阳站在屋檐下等谢知聿，呵出的白气在空中画着圈。

"久等了。"谢知聿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脖子上围着乔昭阳圣诞节送他的深红色围巾，手上戴着她织的猫爪手套。他撑开一把黑色长柄伞，"走吧。"

雪花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两人靠得很近，肩膀不时相碰。路过操场时，谢知聿突然停下脚步："要不要...堆个雪人？"

"现在？"乔昭阳惊讶地眨眨眼。

"嗯。"谢知聿的耳朵微微发红，"就...一会儿。"

于是他们把伞插在雪地里，蹲下来开始滚雪球。谢知聿的手套很快被雪浸湿，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认真地拍实雪人的身体。乔昭阳则找来了小石子做眼睛和纽扣，还折了两根树枝当手臂。

"还差最后一样。"谢知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雪人头上——是一顶迷你的红色毛线帽，和他们圣诞节合照里乔昭阳戴的那顶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买的？"乔昭阳惊喜地问。

"上周。"谢知聿轻声回答，"觉得...很适合雪人。"

乔昭阳突然鼻子一酸。这个看似清冷的男孩，原来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记住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

"谢知聿，"她鼓起勇气，在纷飞的雪花中轻声说，"等春天来了，我们一起去野餐好不好？带上你画的素描本，我做的三明治..."

"好。"谢知聿毫不犹豫地点头，伸手拂去她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去哪里都行。"

暮色渐沉，路灯一盏盏亮起，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两个小小的身影并肩站在雪人旁，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在一起，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轻轻覆盖。

这个冬天，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连最寒冷的日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抱歉更晚了，差点没想起来要更新。)